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398)

作者:稻草人/等

裴曜倒是老神在在:「别闹,我珠珠儿是良家子,哪里会那些。」

高丽人笑得张狂又暧昧:「贺延如何知晓?」

裴曜露出了个「你们懂得」的表情,口型道:「雏儿。」

高丽人拍案而起,佯怒道:「你这狗才,真是好运!快,自罚三杯!」

裴曜一副息事宁人之状,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拿起酒杯,又戒备道:「只此三杯,过后尔等不许再闹。」

高丽人们不搭这茬:「只管饮便是,少来聒噪!」

裴曜笑得无奈,咕咚咚痛饮了这三杯。

我看着裴曜这副风月老手的样子,嘴里酸且苦,心想他大约只是久居塞外,对中原内宅规矩不熟罢了,哪里真是什么毛头小子?只我自己胡猜。

我正低头玩着自己发梢,面前突然多了一块炙肉。

高丽人以炭炉炙烤鹿肉,佐以香叶,蘸上调味料而食,其焦香酥脆格外诱人。

我推了裴曜一把,示意他不要喂我,他却坚持举着手,用刀尖插着肉示意我吃。我无奈,张口去咬,结果他倒猛然抽回了刀,自己转脸而来,我本欲吃肉的嘴,猛然便落入了他口中。

我惊呆了,正要去推他,他已经松开了我,在我惊讶张开的口中塞了一块肉。

看我满脸呆滞,他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凑近了,海妖般的面容也因酒气染上了三分红晕:「将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酒好肉。」

高丽人看他会玩儿,笑得越发如癫如狂,鼓掌叫了好,又一个个下场跳起舞来,舞着舞着各与女伎们搂抱在了一处,动作越发不堪入目。

女伎们在榻间周旋,见满座只有裴曜生得最是俊美,却只顾抱着我喝酒,都过来和他搭话,不过一个个说的都是高丽语,显然不似那几个贵族,是懂汉语的。

裴曜大约是不懂高丽语,没有搭茬,也没有丝毫动容。

大多数女子都觉无趣,又到其他高丽人怀中去取乐,只有一女子,应当是她们中最美貌的一个,脸上有倨傲之色,一身黑色纱袍,与其他女伎打扮大不相同,人被地位最高的高丽人搂在怀中,一双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裴曜,一只赤脚,也从矮几下面伸了过来,要来勾裴曜的脚。

我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一杯酒直泼了过去,将她伸到一半的脚泼了个透湿。

女伎啊一声惨叫,猛地缩回了脚,周围的人也惊了一跳,然后捶桌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看这小娘子,方才还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此刻竟护食起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羞愤欲死,拂袖便要走,可我身子还没站直,已经猛然被裴曜拉回了怀中,按住后脑狠狠吻了起来。

我手脚并用拼命挣扎却是无果,终于被他放开的时候,自觉无脸见人,一头缩进了裴曜怀中。裴曜搂着我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身后却传来一个高丽人冷冷的声音:「你这女子,好大胆子!日后公主进门,你也敢如此拈酸吃醋吗?」

(十四)

裴曜一愣,而后笑了:「话不可乱说,公主可是要嫁给可汗的,我不过来迎亲罢了。」

高丽人哈哈大笑:「父死子继,可汗……今年也五十有六了吧?」

裴曜却猛然拔出了腰刀:「我突厥可汗,也是尔等可以背后诅咒的?」

几个看似醉醺醺的高丽人全都都清醒了过来,也各自拔了刀,和裴曜对峙。

当先的高丽人头上翎羽最长最鲜亮,表情也最是淡定,满不在乎地笑着拨开了裴曜的佩刀,笑眯眯走了过去,凑近了,笑道:「贺延,你当真甘心吗?」

裴曜眯起眼眸。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收了刀。周围的人也都缓缓收了刀。

随后裴曜和此人勾肩搭背而去,两个突厥人打扮的亲卫接了我,将我送回了裴曜的营帐。

我回营帐之后,趁周围人不注意,又偷偷溜了出去,跑到营地边缘,看见了远处的城郭。

那城不大,城墙却是极高,城外乌压压都是流民的破帐篷。

我正在暗记此处情景,背后忽然传来怒喝声,守卫的军卒看见了我,冲上来驱赶。我拔腿就跑,他们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颇有些猫捉老鼠的戏耍之意。

我七拐八弯几乎绕营地一周,跑得气喘吁吁之时,终于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一抬头,只见裴曜面沉似水,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冷飕飕道:「想跑到何处去,我的珠珠儿?」

我作羞愤欲死之状,对他拳打脚踢,却被他猛然扛上肩膀,大步流星便走。

他一将我扔进营帐,我就又轻车熟路惨叫起来。

结果我叫得正起劲,裴曜的表情却扭曲了起来,半天,终于憋不住笑了,趴在我耳旁问:「珠珠儿,是不是叫得早了些,脱衣的时间都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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