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18)
有人沐着晨风,踩上香阶,叩响了我的房门:“夕儿,先生有事找你。”
我抹了把眼泪,慌乱应声:“元青先回,我马上就去。”
我起身趿鞋,开起衣箱。看到是满箱的白,冰冷的白,刺目的白,和那梦中女子所穿一样的白。我不禁问了一声:“师父,为何如此?”
除却一室幽静,窗外清风过林,又吹来几片洁白的杏花,是再无它物。
这一缕凉风,立时也令我清醒不少。一梦而已,那桃花林的女子与我何干,那林中的仙人又与我何干。
更可况,他们皆似镜花水月,那远远一观,也看不真切。我这伤的哪门子心,又流的哪门子泪?
我惊笑回神,打开门便见两个木桶。桶中一汪清泉,几片闲花,萦绕着温暖的水雾,想必是元青所备,供我梳洗之用。
我欣欣然的将桶提进屋内,倾进洗沐的木桶之中。一番梳洗,铜镜妆匣是处处精致,新衣精致,屋内精致,独独我这个人不甚精致。
这些东西虽然贵重,又怎会是我一个乡野丫头的日常所用。
再顾镜中,唇红齿白,肤如凝脂,怎么也算得美人一个。本姑娘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又何须这些胭脂水粉,金钗花钿的装点门面。
就算它们再过华美,姑娘我不曾用,不会用,也是枉然。此时,我也惟有望洋兴叹,叹自己浪费了这一室贵重,何其可惜,又何其无奈。
不过,没有这环佩叮当,光华璀璨,姑娘我也落得一身轻松。
若是将它们带出去,不小心丢了,碎了,自己才真是后悔不及,痛到肝颤!钱啊,得藏着掖着,切不可显露与人前。
我穿廊过院,就来到了师父庭前。只见,一院杏花随风起,正是春和景盛时。
我欣然的进入庭堂,却立时惊得魂魄欲散,他要将我们都困在此地不成?
第9章 可愿修仙
我欣然的进入庭堂,却立时惊得魂魄欲散,他要将我们都困在此地不成?
这一见,颜大哥急切上前:“乘舟一切可好,可有受伤?”
林大娘温暖一笑:“丫头有师父照顾,自然是好。”
颜大哥局促道:“是啊,看她这身装束,也比之前好了太多。”
我强颜欢笑:“是啊!是啊!有师父在,我当然一切都好。”
实则,我心里是叫苦连天。你二位怎么可以只看外貌!又可知我现在没有自由,你们又是否会同我一样被困在此?但是,他母子二人全然未知,还真是愁死我也!
举目又见一个青衣少年走到我的面前。他未言先笑,那双桃花眼笑的也似桃花一般,夭夭灼灼的甚为清亮。
“原来你就是江七夕,我叫元灼,再认识一下罢。”
他笑的坦荡,我听的心惊,什么叫再认识一下,我和你很熟吗?
再想起自己当下处境,我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开口应承:“哦!元灼啊,你和元青可是兄弟?”
元灼瞥过元青,“不是。”
这就奇怪了:“你和他不是兄弟,怎这么巧都姓元?”
问题是他们还都生得这般俊美脱俗,难道都是什么惑人的鬼物不成?
元灼失笑:“七夕思路清奇,你怎就不能理解为我俩同在篱先生门下,故而同姓?”
“哦!”我蓦然明朗,“看来你俩的名字都是师父所取。”唉!这三人都是来路不明,正邪难辨啊!
师父似有不悦:“元灼,辛苦你寻回了林大娘母子。这一路风尘,你还是先回房中休息去罢。”
元灼惊诧:“可是,我还没有吃饭。”
师父瞥他:“你还需要吃饭?”
元灼神情一滞:“不需要,我用过餐了,我这就回房栉沐更衣,好生休息。”
他这话说的似乎心不甘,情不愿。
元青在旁暗自皱眉,林大娘似有不明,颜大哥颇有费解之色,我也惟有在心底赞叹,这鬼师父御下真严,他可是怕元灼说多了什么?
师父又吩咐元青上膳,在场之人俱都入席落座。一顿朝食下来,我是吃的无滋无味心不在焉。
林大娘母子也似缘对此不熟,只管无声吃饭,半句也不多言。
朝食罢了,师父又吩咐元青去安置林大娘母子,并同时将我留下说是有事要谈。
我心下一紧,片刻又稍有放松。他谈就谈罢,我也就此问个明白,省的整天这样提心吊胆的不知个所以然。纵然要死,不也得死个明白,做个明白鬼。
师父似又了然:“夕儿是怕什么?”继而又是一叹:“你还是随我来罢!”
他一袭白衣翩然就出了厅堂,我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随他行过杏花雨又穿过朱漆廊,到一间厢房门口,师父开门而入,我亦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