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119)
作者:海盐柠檬挞
“也,也行,瘀伤的药我也有。”谢樽指了指不远处放在地上的药包,眼神游移,“褐色瓶子的那个。”
陆景渊微微颔首,以言去拿了,回来时谢樽已经跪坐在榻上,长发披散,身上只剩了一件薄薄的里衣。
陆景渊捏着瓶子的手一紧,觉得绕在心上紧绷着的丝弦忽地染上了几丝旖旎。
“其实也不算重,随便上点就好。”谢樽将里衣的衣带解开,手心又凉又麻,不停冒着汗,“呃,那是药液,有些稀,你小心点。”
“好。”陆景渊走到榻边,轻轻坐了下来,他将心中的那点旖旎被驱散,牢牢盯着谢樽,似乎害怕自己错过一点点线索。
谢樽并不知陆景渊存了求证的心思,只觉得比起郴州那次,这次的情形更是尴尬地让他想要夺门而出,他后悔了,不该贪图这点小小暧昧,要不还是算了?
就在谢樽打着退堂鼓时,鼻尖忽然绕上了一阵药香。
陆景渊已经把药瓶打开了。
算了……反正总归不是他吃亏。
谢樽一咬牙,猛地将里衣脱下,将披散的头发拢在一侧,然后噗通一下趴进了被子里,湿热的呼吸被拢在其中。
随着谢樽的动作,大片白皙但伤疤纵横交错的背脊露了出来。
“好了,就后腰那一片,其他地方没事。”
谢樽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但陆景渊张了张嘴,喉咙却堵塞地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感觉到自己双眼酸涩,心脏在剧烈收缩,如同干涩枯萎的果实被骤然攥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他看见了。
后腰那片骇人的青紫瘀伤旁,有一道一看便知其凶险的狰狞伤疤,那就是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没死,原来从始至终陪在他身边的,都只有他一个……
“你这道疤……”陆景渊轻轻抚上了那道伤疤,感受到指下的温热肌肤反射性地抽动了一下,“是从哪里来的?”
谢樽埋在被子里,全然没有发现不对,他听见这话浑身一僵,心道一句完了,刚才光顾着想些有的没的了,忘记他背上伤可不少。
那道疤他也知道,那应该是他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疤了,陆景渊见到了询问一句也实属正常,但是……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啊!
或许,有些事情也可以根陆景渊说说吧,既然他已经想要知道自己的来处了,既然已经信任陆景渊了,那么坦诚相待,问问陆景渊或许会有收获呢?
谢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道伤,我也不知从何而来。”
说着,谢樽忽然感觉有一滴温凉的液体砸在了自己背上后顺着皮肤流下,随后那道伤疤被手掌拢住,微凉的空气被隔绝在外。
“怎么了……”谢樽感觉不对,将埋在被子里的脸露出些许。
第48章
果然, 他不记得了,前尘尽忘……留他一人沉陷。
陆景渊轻轻将谢樽背上的那道泪痕抹去,眼中的情绪不断涌动, 似乎马上就要冲出重重枷锁。
不论是谁,将他们害到这步田地的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以谢樽的视角看不清陆景渊的表情,眼见陆景渊一直没有出声, 心底咯噔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放松了下来, 眼中似聚着一汪静澈的冷泉,他轻声问道:
“有个故事,有些长,你想听吗?”
“嗯。”这一次陆景渊很快有了回应。
谢樽埋在被子里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好, 我说给你听。”
回忆过往对谢樽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似乎是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谢樽话语中几乎不带有自己的情绪, 只是简单地叙述着。
他记忆开始于一个天寒地冻,杳无人迹的绝谷之中。
那时他身受重伤, 在一个干燥的山洞中醒来,浑身上下没几处能听从主人的意志动弹几下, 有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恻, 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不停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那是他和奉君的初遇。
后来的几日里,奉君总是会叼些猎物回来,在还站不起来的日子里, 他就靠着奉君找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充饥,等待着身上的伤有所好转, 等待着能爬着挪动那天的到来。
虽然冬日的山谷酷寒,但洞穴幽深,他又每日被奉君围着取暖,也算浑浑噩噩地熬过了那个深冬。
他记得他第一次艰难地挪动着爬出山洞时,眼前只有一片片模糊的白影,并非雪影,只是因为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几乎已经不能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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