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为何那样(47)

作者:相吾


太後在旁道:“辭官也可以做駙馬,這不耽誤。”

“夠瞭,閉嘴!”

岑嬰的臉色難看極瞭,將太後嚇瞭一跳。

岑嬰起身:“回去告訴新城,謝相不願娶她,若不想朕隨便給她點個駙馬,就盡快死瞭這條心。”

太後想說的話都被岑嬰這句話給嚇回去瞭,她看著東朝堂的氛圍,很顯然,岑嬰被謝歸晏的辭呈弄得心煩意亂,再無意其他的事,而謝歸晏看上去雖還是鎮定,但目光也一直落在辭呈燒出的灰上。

兩個人都沒心思談論婚嫁之事。

太後無奈,隻好離去。

簾帳起落後,東朝堂又歸於寧靜。

岑嬰看著謝歸晏平靜的神色,他接受不瞭她的平靜,更不能理解她的平靜,隻覺她的平靜如一顆火藥,將他的太陽穴嘣得直跳直疼。

岑嬰盯著謝歸晏:“好端端的,為何要辭官?”

謝歸晏道:“陛下登基半年有餘,如今四海升平,微臣也算瞭卻一樁願景。”

岑嬰緊接著問:“朕隻是登基而已,接下來還要從政幾十年,難道謝相都不陪朕瞭?謝相的政治抱負呢?你就不想繼往聖絕學,開萬世太平?”

謝歸晏搖搖頭:“微臣為人懶散,朝中政務繁忙,也不過勉力支撐罷瞭,其實常覺力有不逮。”

她覺得岑嬰不願放歸她,是因為岑嬰用慣瞭她,她這一走,位置有空缺,他無人可用,於是便娓娓將這些日子考察出來的官員的名姓都報出來,告訴岑嬰,隻要這些人在,她走瞭也無妨。

謝歸晏卻不知,她這樣做,隻會讓岑嬰覺得她去意已久,去意已絕。

“敏行,你好狠的心……”

岑嬰說著,隻覺眼前發黑,口中鐵鏽味濃鬱萬分。

緊接著,他耳畔響起瞭驚慌失措的聲音:“陛下!快傳太醫!”

岑嬰昏過去前,勾瞭一下唇。

真懂事啊這具身體,就這樣吧,最好病上個十年九年,給謝歸晏冠上個氣病皇上的罪,這樣就能把她一直絆在長安瞭。

第23章 23

謝歸晏眼睜睜看著岑嬰口中吐出濃稠鮮豔的血,她驚得肝膽俱裂,忙喚太醫。

她一向知道岑嬰在兒提時代遭過太多磋磨,連三餐都得不到保障,因此有些體弱,可她也知道岑嬰在積極地騎馬射弓,強健體魄,因此她也未曾想到岑嬰竟然會因為一份辭呈急火攻心,被她氣到吐血。

太醫來瞭後,謝歸晏無措地站在東朝堂外。

此時這邊鬧出的動靜已經驚動瞭諸位外臣,自然,顧嶼照也得到瞭消息。

他急匆匆地趕來,就看到瞭內疚自責的謝歸晏正依靠著廊柱,擡頭訥訥地看著藍天。

顧嶼照走過去,低聲問她:“怎麼瞭?”

外頭傳什麼的都有,但傳得最沸沸揚揚的還是謝歸晏把岑嬰氣吐血瞭,這中間似乎還關系到瞭太後,顧嶼照聽得心驚膽戰,見到瞭謝歸晏便忙問她。

謝歸晏一顆心還掛在岑嬰身上,沒精打采地回答瞭顧嶼照的問題。

顧嶼照眼皮一跳,他並不願多想,但岑嬰確實是在聽到謝歸晏辭官後才吐血暈倒,這很難不讓他心生懷疑。

顧嶼照擡眼見還一無所知的謝歸晏正為岑嬰牽腸掛肚,焦急地腳尖踢地,有時也會雙手合十,誠心向上蒼禱告。

畢竟岑嬰可是皇帝,若是當真被她氣出好歹來,或許會連累傢人。

再一則,念著往日的情分,謝歸晏也不願看他出事。

於是在焦急、擔憂、緊張的各種情緒交織下,謝歸晏的關心落在顧嶼照眼裡,變得極為刺目。

他緩瞭緩神,沒有忍住,還是問道:“陛下如此,會改變你辭官還鄉的想法嗎?”

謝歸晏詫異地看他眼,像是不明白為何到瞭這要緊的關頭,顧嶼照仍舊隻在乎這個。

但她還是如實道:“要回去的,公主下嫁太過驚險,我的秘密總要守住。”

因在東朝堂,謝歸晏說得隱晦,顧嶼照聽懂後,松瞭口氣。

還好,謝歸晏對岑嬰的心思仍舊一無所覺,她的去意沒有被任何人動搖。

但隨之,顧嶼照心頭也罩上瞭一層擔憂,他擔心岑嬰這般舍不得謝歸晏,謝歸晏要想辭官,絕不會輕松。

經過太醫緊鑼密鼓地診治,在半個時辰後,岑嬰終於蘇醒。

他未曾換衣,襴衫上仍舊留著血痕,他卻絲毫不在意,撐著暈乎的腦袋起身:“謝相呢?”

明洪忙傳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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