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248)

作者:雕弦暮偶


青年的手薄而修長,指骨有力,掌上疤痕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隱沒瞭許多年的一顆掌心痣來——

果然。

宣榕怔瞭怔,輕嘆瞭口氣,從袖中掏出另一瓶藥膏:“……確實不是治療燙傷的。這才是。”她戳破他的身份:“耶律,快上藥吧。”

“……”即便早有預感,耶律堯也不由神色一暗,他接過藥膏,徐聲道,“怎麼認出我來的?手?這有什麼與衆不同?”

宣榕道:“不是通過手。”

耶律堯隨意地抹完燙傷膏藥,問道:“那是什麼?”

宣榕沉默片刻,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最終還是道:“……耳孔位置。”頓瞭頓,欲蓋彌彰道:“那什麼,面具做的還是精妙的,我沒看出問題。”

“……”

氣氛一時微妙。

耶律堯低笑一聲,掀瞭面具,露出那張精致妖野的臉,道:“原來如此。”

宣榕也不自在地抿瞭抿唇,方才繼續道:“那個盒子裡,大部分東西我都有印象,唯獨兩件物品,苦思冥想許久也沒有頭緒。於是我有瞭一個荒謬的猜測……”

耶律堯卻像是聽到瞭可怖之極的一句話,眸光倏而晦澀,即使仍舊面色如常,整個人也透出一股危險,打斷她道:“什麼盒子?”

宣榕比劃道:“京郊發現的。”

她沒有詳細明說,未提出處,或許在耶律堯看來,這似乎是給他留最後一絲臉面,於是青年神色莫測,陡然起身道:“我去把它處理掉,你不用在意裡面裝的東西。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可行?”

宣榕叫住他:“耶律。”

耶律堯隻能頓住腳步。

宣榕又道:“你坐下。”

耶律堯背脊僵直,一動不動。

宣榕重複一遍:“那些東西就算處理,也不急這一時。你先坐下,否則我和你說話還得仰著頭,不方便。”

耶律堯右手緊握成拳,又松開,如此幾次下來,似是鎮定瞭一點,才坐到方才的太師椅上,換他仰頭看著宣榕,道:“好,我坐下。你有什麼話,說罷。”

宣榕的聲音很輕,像花枝落雪地:“你不想知道我的回答嗎?”

那一瞬間,耶律堯的臉色竟然可以稱得上慘白,一字一句斟酌道:“若能不通過你口得知答案,自是最好不過;但若是你來說,便不是很想瞭。一定要說麼?或者,一定要現在說麼?”

宣榕瞭然:“但這種事情,拖得愈久,愈不好吧。”

耶律堯緩緩閉上瞭眼,苦笑一聲:“你說得倒也對。”

他仿佛在等待一個刑判。

在等是墜入阿鼻地獄,還是無罪光明。

下一刻,一個吻溫柔地落在瞭他的眉心。

輕如鵝毛。重似千鈞。

神明原諒瞭她最虔誠卑微的信徒。

而宣榕睫羽輕顫,雪膚籠霞,強忍著羞意,維持彎腰的動作。她本就不擅長表達情緒,見耶律堯始終一動不動,熱意從耳垂蔓延到瞭臉頰,忍不住要起身。

可就在此時,青年猛然睜眼,不假思索地擡掌按住她的後頸,錮得她動彈不得。緊接著微擡下顎,咬住她的唇瓣,撬開她的唇齒,侵城略地,熾烈地掠奪走每一寸呼吸。

當枷鎖被她親自取走,那這份濃的快要溢出的情愫便再也掩蓋不住。

也不必再遮掩。

拋卻瞭僞裝,忘卻瞭小心翼翼。

十四年月亮陰晴圓缺,人間聚散離合。

行到此處,終至圓滿。

咬住(微修)

宣榕整個僵住, 無法動作。

洶湧熱潮狂風暴雨一般,激蕩起轟隆雷聲,她腦海空白, 想要伸手去推,可剛抵上耶律堯胸膛, 就被他抓住手腕, 得寸進尺地一拉、一擁。

青年按著她坐在瞭自己的右腿上。

而炙熱的吻仍未停歇, 陌生的感覺刺激得頭皮發麻。

渾身的力氣都抽走瞭, 宣榕眼中盈出水光。

她撐不住地向後微仰,修長的脖頸彎出一道優美弧度。

被耶律堯掌心托住。

湊近距離,更能發覺他睫羽又濃又長, 投下扇形的陰影,襯得鼻梁高挺, 眉眼深邃, 仿佛察覺宣榕視線, 似有所感地微擡眼睫,先是一頓, 爾後喉結滾動,稍離些許, 低聲哄道:“閉眼。絨花兒, 乖, 閉眼。”

宣榕完全不知自己如今是何淩亂的模樣。

也從未見過耶律堯這般帶有入侵意味的目光。

她下意識地閉眼,避其鋒芒, 但這也徹底讓自己陷入被動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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