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221)

作者:雕弦暮偶


耶律堯一臉煩躁地按瞭按眉心:“還想明天下床走路呢?不痛得多燒幾天就是佛祖佑你瞭。”

說著,他緩緩走到榻邊,問道:“真不要郎中?”

宣榕搖瞭搖頭:“大半夜的,早點休息。”

耶律堯漫不經心複問瞭句:“你確定?”

宣榕失笑:“我很像在開玩……”

忽然,她猛然睜眼。

因為昏暗裡,耶律堯單膝跪在榻邊,擡手按住瞭她的肩胛骨。

隔著一層衣料和薄毯,一寸一寸,往下推挪。

他仿佛完全聽她的,語調卻完全斂瞭笑。

“行,那就不要郎中。”

親吻

掌心平按在後背淤青之上, 酸麻疼痛混成難以分辨的感觸,順著骨肉肌理蔓延。

宣榕沒忍住溢出一聲呻吟。

耶律堯微不可查地一頓,方才繼續動作, 問道:“很痛麼?”

他力道收放自如,痛感其實尚可。

但夏季衣料輕薄, 被毯亦是, 阻擋不瞭浸透而來的溫熱力道。內力潮水一般席卷漫過, 恍然之間, 有一種兩人肌膚相觸的錯覺。

宣榕登時就不想說話瞭,她把頭埋在胳膊裡,渾身發軟, 咬唇抑制住痙攣的沖動。

饒是如此,汗水還是順著額角滾下。

她在黑暗裡閉眼又睜眼, 感覺眼角被汗侵得生疼, 左思右想半天, 覺得不是自己想多,嗓音都帶瞭點有氣無力:“不痛。你這不是正經的推拿手法吧?”

正常來說, 痛會為主,哪可能這種不太正經的感覺。

上次手腕也是如此, 都太刁鉆瞭。

耶律堯按過她背脊骨頭, 似是在確認沒有折損, 聞言道:“我又沒學過推拿,這是練武防傷的法子, 能沖人百穴。你若感覺四肢酸軟發麻, 是正常的。能夠喘的過來氣就行。”

他能夠感到掌下骨肉勻停, 纖穠合度,隻是瘦弱瞭些許, 腰線不盈一握,能被一手蓋住。

仿佛能被輕易折斷。

於是,手上力道又輕瞭些許,耶律堯淡淡道:“人若削瘦,精氣神也會不足。你回京後讓太醫給你調理調理,多長點肉吧。”

他頓瞭頓,笑吟吟道:“還有,誰讓你一天不痛快,你記得要讓他一輩子不痛快。”

黑暗朦朧,視覺的剝奪反而放大其餘五感。

衣料摩挲聲、輕微呼吸聲,宣榕指骨不自覺地蜷起,感覺到自己有點喘不過來氣,心腑的跳動反而越發劇烈,麻軟無力的酸爽襲過全身,若非盡力自持,隻怕忍不住會顫抖。

她拿耶律堯沒法子,沒再吭聲,一直等到他停掌收手,方才輕嘆瞭聲:“耶律,你真的……太放肆瞭。”

耶律堯毫不在意地笑起來:“這就放肆瞭?我還能更放肆你信不信?”

“你還要怎麼……”未出口的話被堵住。

宣榕瞳孔驟然緊縮。

今夜初一,空中無亮。為瞭不叨擾貴人休息,外頭的燈火也應滅盡滅。

夏日的蟲鳴在遠處織成緊促歡快的小調。

柔軟溫熱的觸感覆在瞭的唇角,有人捏住她的下顎,控制著她動彈不得,再一點點調整角度,輕而又輕地吻住她唇瓣。

兩人炙熱的呼吸相互纏繞,苦澀藥味,宮中香料,高山雪松,迷離酒醇,還有軍營之中烈烈西風,中原大地遼闊疆土,北上雪海連綿不絕,草原藍天蒼穹如海——世間千萬種滋味,也在這個一觸即分的吻裡交織纏繞。

蜻蜓點水。

繼而水漫決堤。

耶律堯放開瞭她,聲音低磁喑啞:“我還能這麼放肆。”

“……”宣榕本身就頭暈腦脹,此刻,更是陷入一種魂飛魄散的愣神,下意識地側臥蜷退,擡指摸瞭摸嘴唇,磕磕絆絆撿回思緒:“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耶律堯起身,走到屏風側面的木架洗擰帕子:“調|情。”

宣榕:“…………”

他拎著潔凈半幹的帕巾回來,稍一思忖,遞給她,沒親自上手,虛心請教一般問道:“怎麼,大齊風俗裡,這還有別的意思嗎?”

宣榕:“………………”

那肯定沒有,可他這般明目張膽直說,倒也真的……

過分自然瞭。

她動作僵硬地接過帕巾,把臉埋在綢佈裡,試圖用冰涼喚回一點神志,但一再告敗。又試著捕捉反思此刻心境,也沒能找到準確的形容,半晌才道:“……你有想過,等你恢複記憶,該如何收場嗎耶律?”

耶律堯道:“人生幾十年,活得痛快一點沒什麼不好的。也沒有什麼收不瞭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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