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143)

作者:雕弦暮偶


耶律堯正色道:“三天過去,侍衛官當然沒有找到。整個禁廷密不透風,哪裡能有小偷闖入?他甚至都懷疑是有烏鴉從窗戶裡飛進來,偷偷銜走這顆寶珠,所以,把附近的所有鳥雀都打瞭下來,刨腸破肚,仔細搜羅。當然,還是沒有結果。”

此時也是宵禁,街道靜謐,偶有禦林軍夜巡。按理來說,趕路時要輕聲快速,宣榕卻被故事釣起瞭興趣,等瞭片刻,見耶律堯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不由追問:“所以真相如何?”

耶律堯徐徐道:“可憐的侍衛官去請教巫師。巫師給他占蔔,給他看明鏡裡的追溯景象。隻見那顆天鵝絨上的明珠,是自己跳出瞭密室,然後一路滾到國王的房間裡,在床底下藏起來瞭。最後,當然是找到瞭,皆大歡喜。”

宣榕:“…………”

明珠無法被竊走,除非它長腿自己跑。她再後知後覺,也能反應過來,這人在揶揄她。

宣榕深吸口氣,無奈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呀。”

“我可就隻說瞭個聽來的故事。”耶律堯笑道,不多時,兩人已經走到瞭冉樂府邸外,他指著官員府邸特有的高墻,道,“我能很輕松翻過去,你估計不行吧。”

宣榕心情松快瞭些許,道:“沒事。昔大人之前也提著帶過我,你應該也可以?”

耶律堯遲疑道:“提……著帶你?”

宣榕擡起一隻手,提瞭提自己後衣領道:“跑瞭三裡地呢,眨眼就到。”

耶律堯感覺自己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她就這麼提著你?”

宣榕“嗯”瞭聲:“她說這樣好使力,必要時,以身為盾,也方便把我護在懷裡。”

耶律堯沉默片刻,無奈嘆瞭口氣,單膝跪地,對她露出脆弱的脖頸和極易受敵的後背,道:“上來吧。別聽她瞎說,那是她武藝沒到傢。”

宣榕“哦”瞭聲,想瞭想道:“直接越過前院,去後院吧。”

她小時都是坐在父輩們的肩上,嬌俏可愛又神氣,沒被人背過,因此試著找瞭幾個姿勢。直到耶律堯低喝瞭聲:“別亂動。”

不知為何,這話他說的有幾分咬牙切齒。

於是宣榕隻能老老實實地趴住瞭。

落地點是冉樂府上的後院。

她放開環著青年肩頸的胳膊,按照記憶裡的佈局,極為準確跨過院裡淩亂的景觀石。走到回廊下,才發現耶律堯半晌才起瞭身,站立原地沒有動,好不奇怪地轉過身來,示意他:“怎麼瞭?”

耶律堯似乎有幾分不自在,薄唇微抿,道:“……沒什麼。看不太清。”

宣榕隻能又轉回來,帶他走瞭一遍。亂石疊嶂後,就是書房。

冉樂府邸仆人不算多,也沒幾個守夜。書房更是不可能有人值守瞭,宣榕暢通無阻進瞭書房,忽然想起什麼,問道:“若是附近有人靠近,你能察覺嗎?”

耶律堯道:“可。”

宣榕便放心地點起瞭燈。一盞油燈照亮方寸之地,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起這位朝臣的書房,佈局簡單,但書架、典籍、筆墨紙硯應有盡有。

不知道是否是主人發瞭瘋,四處有些雜亂。成堆的典籍也是草草摞成一堆,根本沒有按類擺放入架。桌面淩亂的紙頁沒人收拾,被窗外寒風一吹,地面都飄落瞭好幾張。

明明前不久還有人用的書房,莫名生瞭幾分荒涼。

宣榕皺眉沉思,耶律堯也環顧四周,問道:“怎麼來書房?覺得有異,不該直接單獨探看冉樂嗎?萬一他裝瘋呢?”

“舅舅許瞭冉樂長假,是在寄存他傢的卷宗,被同僚帶回去後。而且,之前都說冉大人隻是病糊塗瞭,直到這之後,才說他失心瘋瞭。”

耶律堯瞭然:“那卷宗有問題?”

宣榕沉吟道:“或許。要麼是卷宗本身,要麼是其上寫瞭什麼不該寫的,要麼是夾帶瞭什麼不該夾帶的。歷朝歷代,也就那點事反複上演。”

邊說著,她邊拂開桌案紙頁,沒找到任何可疑線索,又按照書架上落灰的多少,挑瞭嶄新的幾處抽開翻找,仍舊沒有頭緒。

耶律堯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燈盞,幫她打下手,問道:“說不定都被仆從清理幹凈瞭。”

宣榕想瞭想,開始在房間裡逡巡,片刻後,找到瞭角落裡的一隻焚紙爐。本朝人敬天惜字,會有專門器物來焚燒紙頁。

她用指尖勾起爐鈎,銅爐底下,是成堆灰燼。

基本已經被焚毀瞭,唯有兩頁紙上能依稀辨出斑駁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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