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的向导素(126)

作者:兮树


他們開始偶爾一起打遊戲。

夷承也不得不承認,和花善笑相處大部分時候很輕松。雖然會毫不留情地拆臺,但她能跟上他跳躍的思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需要對措辭和態度多顧慮。花善笑似乎接受瞭他在待人接物上的生硬,也不抱什麼期待,因此他說什麼她都不太會真的生氣,擡杠也隻是口頭擡杠,不往心裡去。

要有可以顧慮的感情基礎在才有“傷感情”這一說。這對他們並不適用。他們隻是因為許多不得已的原因和巧合才一起打發時間。哪怕關系破裂也沒什麼後顧之憂。至少那時夷承和花善笑都抱著這樣輕松的態度。

但他們說得最多的還是季禮侑和原好的事。

如果沒有這兩個人當中間接點,雙方還是都多少會有點尷尬。而由於微妙的立場,有些事也的確隻能他們之間共享。絕大部分時候,花善笑負責說,夷承負責聽。從花善笑那裡,夷承得知瞭許多他不曾知曉的原好的事。即便是夷承,偶爾也會覺得不需要隱瞞對原好的感情確實更加輕松。

而隻要事關季禮侑,芝麻大點小事花善笑也會在意得像是事關世界存亡。夷承覺得還她這樣子挺好玩。平心而論,她談及季禮侑時的嬌羞情態,大概不止其他男生,季禮侑都會覺得可愛。

但她隻會在夷承面前露出這種自然的表情。

一到瞭季禮侑面前,花善笑就變得程式化、笨拙、僵硬,然後不自覺強調與原好的好友關系,反而拉開距離感。

那也沒辦法。因為在意才會變得狼狽。因為毫不在乎才全無顧慮。

不知不覺間,夷承與花善笑已經頻繁地在宿舍獨處。一開始,他也沒多想。她也對此似乎完全不在意。畢竟她對他缺乏任何身為異性的戒心,甚至不回避肢體接觸。

夷承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古怪,而後不禁想要捉弄她。因此,在花善笑亂撥他頭發的時候抓住瞭她的手腕。她第一次因為他慌亂起來。

隻是那麼一個惡作劇她就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夷承以為花善笑在異性|交際方面要更有經驗,應對這樣的捉弄也該更遊刃有餘。他開始懷疑這又是他一廂情願的錯覺。

仔細一想,也確實應該是這樣。

“再說瞭,你也沒把我當女生看啊。”

花善笑說得沒錯。應該沒錯。本該如此。

但那一瞬間,夷承竟然有些惱火。

而後,因為一句沒經思慮就出口的話,他莫名其妙地慌亂起來,直接趕人。

隻是口誤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花善笑都沒品出什麼不對,他先自亂陣腳算什麼?夷承說服瞭自己。

一切回歸常態。

又或是夷承認為如此。

他小心地觀察花善笑的態度,沒有異動,她依然全心全意地在意季禮侑的一舉一動,一邊試圖撮合兩人盡快去做適配測試,又因為他精神向導對於原好明顯的偏袒而強忍失落,沒過一會兒擔心季禮侑的看法試圖隱藏自己的精神向導。一切正常。花善笑還是喜歡季禮侑。與他的關系沒有異常。與原好短暫地交談時他依然能感到放松。對季禮侑依舊是複雜又安穩的心緒。他沒有變化。

夷承安心下來。

但先是滲透,而後是花善笑在他面前犯神遊癥,再然後是季禮侑和原好適配度不理想。事態在他能靜下來審視心緒前如滾雪球,逐漸超出控制。事後想來,那時夷承似乎什麼都觀察到瞭,卻沒有察覺自己對花善笑態度的變化。同樣湊在杜賓犬精神向導前的兩個人,他看著花善笑忽喜忽悲,而不是原好。花善笑跑遠的時候,他也自然而然地追上去。如果真的一切如常,他隻會任由她自己去生氣,懶得解釋。花善笑為他人牽線的時候,她拙劣地制造他與原好獨處的機會的時候,他動怒的源頭其實可能也並不單單是“你明明知道”。

季禮侑與原好突遇挫折,夷承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也是:

這下花善笑是不是又要重燃希望、加倍折磨自己瞭?

而後,他才很平靜地想,即便原好真的不選擇季禮侑,他還是不會對她做任何表態。這是既定事項。他將對原好的憧憬和傾慕同樣當做瞭事實接受,珍視地收好擺在架子上,忘瞭要時不時打開蓋子看一看裡面是否保持原樣。

如果要尋找,蛛絲馬跡早就遍地都是。但夷承一直沒有往那個方面想。他隻是一次次地為面對花善笑時,突然因湧現又消退的煩躁而苦惱。有什麼改變瞭,有什麼不太對勁,他其實知道。但他隻是不敢去確認。因為那才是真正的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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