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的向导素(125)

作者:兮树


每當花善笑向季禮侑和原好露出沒事人似的笑容, 夷承就感到煩躁。

他討厭不誠實的人。

於是他決意阻撓她。

至於“單相思同盟”這一茬,夷承最初根本沒當回事。

他和花善笑完全不同, 怎麼可能立場一致。

為什麼花善笑就不能像他一樣,乖乖當個不抱希望的看客?每當花善笑拙劣地以原好為幌子和季禮侑搭話、試圖拉近一點距離的時候,夷承都會這麼想。然後他就會橫插進去, 引得花善笑發怒。那時他都沒有意識到,這蠻橫的遷怒裡暗含羨慕。他連第一步都邁不出去。花善笑明知徒勞卻還是不住掙紮的姿態讓他惱火,卻也有些敬佩。

他一廂情願地將花善笑想成瞭意志更堅強、行事更縝密的樣子。

然而,漸漸地, 夷承察覺瞭花善笑言行中的違和感。

她從一開始就堅稱她沒打算放棄季禮侑。所以夷承提防她,戒備她挑撥原好和季禮侑的關系。為瞭得到想要的東西, 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夷承對他人缺乏信任感, 因此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花善笑。

但這猜忌和擔心都是多餘的。

季禮侑和原好越走越近, 四人一起行動的時候, 他們之間的特別都成瞭心知肚明要留意的事。反觀花善笑, 她不僅僅是個稱職的觀衆,甚至還孜孜不倦地助攻。怎麼看她都真的拿不到一點好處。如果這都是有意令季禮侑松懈的僞裝,那她也太有耐心瞭。

謹慎地觀察許久, 夷承不禁開始懷疑,花善笑根本沒有挑撥人際關系所需要的心機。確切說,她連破壞原好幸福的意願都沒有。

那個夏日的午後,花善笑有心營造瞭和季禮侑一起搬東西的機會,順帶讓夷承與原好獨處。夷承這一次由著花善笑去瞭。他也並非完全不會領情的人,而且,他也有點好奇花善笑會怎麼做。

夷承看到季禮侑和花善笑說著什麼從樓梯上下來,花善笑的表情稱得上古怪。

一定發生瞭什麼。但狀態不對的隻有花善笑。

季禮侑看到夷承和原好,急匆匆地過來,將原好的註意力從夷承身邊引開瞭。他這唯一的朋友其實獨占欲非常強。夷承覺得有點好笑,他又沒打算和季禮侑爭,隻是說瞭一會兒話而已,原好不會察覺到他的心思。他決意對原好隱瞞到底。

自虐地嘲弄著自己,夷承向花善笑走過去,帶瞭個點幸災樂禍的心思,想知道她這次又做瞭什麼無用功。

花善笑光顧著盯著季禮侑和原好的情狀,甚至沒發現夷承靠近,直接撞在他身上。

她緊繃著的面具被這麼一撞,龜裂出縫隙,漏出滿臉易懂的傷心沮喪,好像隨時會哭出來。

如果看到她這個表情,就算是季禮侑和原好也會察覺不對勁。她那麼費心隱藏到現在,現在又要功虧一簣,她到底想怎麼樣?

夷承罕見地看不下去,拉著她到一邊。

“你和他表白瞭?”

他猜沒有。

“是又怎麼樣?”

這個表情和語氣,果然沒有。

“你在說謊。”

花善笑聞言,像發脾氣的小孩,突然蹲下坦白:“我……問他為什麼還不和小原表白。”

夷承啞然。

自相矛盾到這個地步,花善笑也算是臻化境瞭。

但也拜這小插曲所賜,他終於開始理解花善笑這個人瞭。

不是心懷鬼胎想要橫刀奪愛的狡猾毒蛇,也不是明知無望依然奮戰的勇士。花善笑隻是將自己困在原地的別扭鬼,說她清醒的確清醒,說執迷不悟又確實執迷不悟,舍不得松手又無法放手一搏。她選的是唯獨對自己毫無益處的一條路。但夷承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傻成這樣。自虐狂嗎?

她就那麼喜歡季禮侑?

這念頭令夷承苦笑。季禮侑有多大的魅力,有多少優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那之後,夷承對花善笑的態度有所緩和。

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隻是面對無法完全理解的存在的好奇心驅使。面對謎題就要想要拆解,這是夷承的本能。罕見地,夷承地對花善笑這個人産生瞭興趣。為什麼世界上還能有那麼別扭的人?她又是怎麼做到自洽的?她怎麼忍得下去?

第二年的混合適配課上他們依然是一組。但在課外,除瞭一起寫報告,夷承和花善笑開始有瞭一點個人層面的交集。花善笑是個很省心的組員,分工明確,不推卸責任不會拖工期。而且看不出來,她竟然也很喜歡玩遊戲,口味和他有重合的點,隻不過有沉迷cult超小衆系的危險傾向,感動的點也讓夷承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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