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245)

作者:白魁岚野


兩軍互看不順眼,繡甲院已經烏煙瘴氣,唯一清澈幹凈之地便隻剩少學院瞭。

寧王常在總堂裡翻閱行軍堂原有的兵法冊籍,有時會讓司徒寄為自己答疑解惑,司徒寂唯命是從。

行軍堂的騷動起瞭又落,原來堂內的人盡量繞開寧王的人避免沖突。

寧王忽然提出修改少學院,命名為少師院,以易少將的名義把這些孩子除出行軍堂,理由是以孩子們的人身安全為主,送回傢去。

命令傳達下來,行軍堂的人為瞭大局還能忍一忍,誰知寧王是找借口貶退平民之傢,留瞭權貴之人,區別對待,給易少將和行軍堂招來不少的白眼和麻煩,不僅如此,還大改行軍堂的習風,亂瞭堂內的平衡。

鳳兮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以兄長命為督長的身份前去理論,寧王說變臉就變臉,得寸之後翻臉不認人,讓黃軍驅趕瞭他。

他不明白,寧王所做的意義何在,如果隻是為瞭打壓他們,大可不必這樣卑鄙無恥,壞就壞在,在外人的眼裡,是易簡同意和寧王合作,玩勢利那套。

鳳兮無話可說,兄長沒答應沒拒絕,這是事實。

少學院清人的那日,虞小青抓住少年的衣袖,渾身充斥瞭不安,“行軍堂為什麼要趕我們走?”

豈止是趕他們。

鳳兮搖頭不語。事實對於現在的她還過於沉重,沒必要讓她知道,所以他隻把她送到堂門口,關緊大門不再準進。

繡甲院的人沒有變,學藝受到黃軍影響,大變學風。

一次,在修身開骨的課上,黃軍的人把一位學生的雙腿壓斷瞭,無力挽留,徹底癱瘓。

寧王閉眼不見,甚至避出學堂,引發行軍堂的人的不滿,從小鬧到大吵,差點兵戈相向。

他們莫名其妙的到來,打破原本安寧的一切,行軍堂本就以學生為主,而今變成瞭權貴的陰暗之處,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直到鳳兮某日突發奇想,寧王這樣做的理由,很有可能是想借行軍堂來窺探他們傢族祖傳的兵法百道。

可惜瞭,精通百道兵法的人不多,有也是跟在兄長的身邊,行軍堂請來的武師武才卓絕,但一個都沒有習百道兵法的資格,至少得參軍十年之上。

這些都是鳳兮的猜測,在寧王暗中的壓榨下,還是學生的人身安危更加重要,重權勢不說,還收黑銀吸民血,鳳兮怎會坐得住,可他也攔不住。

如此,隻好大傢一同退身而去。

武師鼓動所有學生退堂,鳳兮呈遞辭退信時,寫瞭一首隱晦的詩,後來不知被誰貼在瞭堂門口的告示欄上,公然示衆。

寧王勃然大怒,揭下那張辭信,帶人要拿問少年。

易少將的人攔在門外,明面上的計較就此不斷。

風波傳進皇宮,聖上派太子親自前來察看,在易簡還沒到之前,寧王不想鬧大,把實情瞞瞭過去。太子回宮複命之前,對他道:“寧王爺,不知濂州百姓的日子過得如何瞭?若有難育之地,可稟報聖上,本宮可替其收養轄地。”

寧王神色微變,冷汗立出,面上強行鎮定,道:“多謝殿下關心,濂州百姓一切安好。”

“那便好。”亓晟淡淡掃他一眼,“近日行軍堂的風波好像有些大啊……寧王爺,你和易少將就是這麼合辦行軍堂的?”

“行軍堂能力有限,隻得舍棄取良。”寧王道,“難道殿下還有高見?”

“高見倒沒有,一個小小武堂罷瞭,開門關門皆無二別,本宮不關心。”亓晟道,“不過本宮此行不是白來一趟的,行軍堂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不如本宮就在東城住幾天好瞭,幫你們鎮議也是好的,至於堂內事務,就看你們自己怎麼處理好瞭。”

於是寧王請太子到自己的居所住上,一連幾天都陪著太子,去行軍堂的次數越來越少。

行軍堂的風波逐漸削薄。

少年口傳的隱喻詩詞被扼殺在這座城裡,知道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大多數人都在戰戰兢兢地觀望著,就連少年的好友楊櫟也說他沖動,“鳳兮,在強權的不公之下,反抗往往是最沒用的,你越反抗,死得越快。”

“我知道,”鳳兮平靜如水道,“我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

楊櫟理解他,可聽聞寧王動怒要拿人的消息,他還是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是一個行軍堂而已,他要便給瞭,何苦要險些把命搭進去?他們殺得最快的就是吃硬不吃軟的人,就像皇帝殺人,第一殺的永遠都是對他抱有強烈異議的臣,而敢指出天子政國之錯的人,往往都是真心為天下、為民的賢臣,然生不逢時,偏偏遇上瞭心胸狹隘的昏君,落得枉死的下場。鳳兮,我不希望你做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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