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74)
作者:梅燃
沈棲鳶聽見瞭這話,以她內裡剛強倔強的性子,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剛剛決定瞭接受他,已經無比忍辱妥協,現在成婚,沈棲鳶定是不願接受的。
何況什麼賜婚,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陛下下的聖旨,怎麼沒有送到他的手裡,也沒人知會過隻言片語?
要他娶那位囂張跋扈的郡主,便是車裂瞭他,時彧也絕不可能茍且順從,他心裡隻有沈棲鳶,想要的唯有沈棲鳶。
她去瞭哪兒?
她是不是以為,他一定會接受聖旨,和長陽郡主成婚,所以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留給他,趁他不在便走瞭?
可是她一介孤女,在長安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她能去哪兒?
昨夜傾盆大雨,她一個人,要涉過那般深的內澇,獨行去哪裡。
時彧根本不敢細想。
畫晴還在無心地添油加醋:“沈娘子精神恍惚著,答應瞭長陽王妃的要求,但當晚上就不見瞭人。”
時彧蹙起墨色的眉峰,幾乎不能相信:“她答應?”
怕畫晴那丫頭又無心之失,說出刺激少將軍的歹話來,劉洪連忙搶一句嘴:“將軍,長陽王妃何等尊貴身份,沈娘子如何抗衡得瞭,沈娘子如果心中萬分情願,也不會冒著大雨離開瞭伯府。現在責怪誰都沒有用,我們要盡快將沈娘子找回來。”
劉洪說瞭一句對的話。
可偌大長安城,何處去找?
像沒頭蒼蠅四散搜尋,除瞭引起百姓自危,也會暴露沈棲鳶的身份。
時彧手中仍緊緊握著半成的護膝,閉瞭眼。
畫晴口中所述,字字句句鉆過他腦中四通八達的經絡,從無數條線索之中,時彧迷茫地找著那一點跡象。
恍惚之間,時彧倏然抓取瞭一個重要的訊息,他起身,將畫晴那幼雞崽兒似的身體從地面一把拎起來,直視畫晴惶恐的雙眼,時彧死死盯著她,道:“你好像說過,昨夜裡,沈娘子在屋中寫字?”
畫晴的瞳眸睜得滾圓。
她說過麼?
來不及細思,肩膀上被一股激烈的大力迅速搖晃,晃得畫晴險些吐出隔夜的苦水。
她“哇”地一聲,臉色蒼白地道:“是、是的。”
時彧將她放下來,畫晴一屁股坐倒在地。
以為少將軍一怒之下要將她就地正法瞭,畫晴垂死掙紮著。
時彧的目光卻在這周遭逡巡。
“一定有。”他喃喃告訴自己。
沈棲鳶在離開廣平伯府的雨夜,一定不會浪費時間寫些無關緊要的字,她一定留瞭書信的,一定有。
在滿室人詫異的目光追逐中,時彧尋向瞭次間,找到瞭波月閣唯一的一張書案。
書案上,宣紙被北窗漏入的風吹得颯颯,狼毫被投入筆洗裡,染污瞭一池子水,貔貅鎮紙底下,正壓著一封昨夜開始存放的書信。
屋中之人大意得沒有發現。
時彧找不到信也發狂,找到瞭,心卻再度停跳瞭。
找到這封信,便意味著,沈棲鳶她的確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她沒想驚動任何人,尤其是他。
時彧知道這封信裡不可能有任何關於她下落的線索,但還是慌張地拆開瞭信件。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時彧親啓。
大紅的封漆被揭落,時彧從信封中將那張信紙抽出來,映著昏慘慘的燭光,那張白色宣紙薄如蟬翼,幾乎透人。
“伯爺襄助之情,搭救之恩,妾身來世,定結草銜環以報。君自十八,吾自廿二,本不相適,無奈為君所掠,君動之以情,使我迷惘。然大夢終醒。君當有前程似錦,吾獨有寒枝可棲。君之妾位,吾之靈位。一刀兩斷,是為解脫。今去也,勿尋。”
君之妾位,吾之靈位。
好。好。
沈棲鳶,你好狠的心!
時彧抓著那封被揉得皺褶不堪的絕書,腕骨上青筋繃起,指節寸寸發白。
第 28 章
竹影正隨月光婆娑。
玉蘭的幽香沁入寢房, 昏暗的羅帳內,雲雨初歇。
柏夫人感覺自己約莫有八百年沒有過床笫事瞭,全因為自己夫君的不中用。
有時想一想, 她寧願找個強悍霸道的武將,也好飽嘗魚水之歡。
不過該說不說, 攢瞭八百年的精華, 竟也有些讓她受用, 反正柏玉現在肚子鼓鼓的漲漲的, 用瞭半天才弄瞭出來, 人已經疲憊得想睡瞭。
尚書令卻一反常態, 精神抖擻,大掌橫在夫人柔腴豐滿的腰臀間, 強勢地將她箍回去, 氣得柏玉推推搡搡,忍不住叱道:“你今天嗑藥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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