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23)

作者:卧扇猫

很舒服……

程令雪僅剩最後一絲清醒,聲音也隻剩虛弱的氣音:“公……”

叫什麼來著?

有人體貼地提醒瞭她:“公子?”

對,公子。

公子太弱,她還不能睡。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睡意,層雲之外,隱約傳來一聲比雲還輕的笑,頸側貼上一個冰涼的東西。

涼意往下,落在鎖骨上。

她被激得意識回籠瞭些,那涼涼的東西竟往衣服裡鉆!

程令雪想扒開襟口的東西,可她半點都動不瞭。好在那東西就此停下,染上她肌膚的溫度,不再冰涼。

程令雪陷入沉睡。

微弱火光搖曳,病弱青年面上光影變幻莫測,悲憫、淡漠、溫柔……就如話本中的千面觀音。

姬月恒蒼白的手輕輕握著匕首,刀刃沒入昏睡的少年衣襟裡。隻稍一擡起,那層墨衣就會被割破。

鴉睫遮覆的眼底神色不明。

忽地,長睫倏然掀起,洞口下方隱約有水聲和腳步聲。

姬月恒收回瞭匕首。

.

血腥氣順著夜風鉆入口鼻。

一人提刀入瞭洞。

高大的身影一入內便單膝跪下:“屬下來晚瞭!屬下本和赤箭兵分兩路,他引開刺客,屬下來尋公子,誰知竟又遇瞭埋伏,才得脫身。”

亭松一扭頭,見到倚著石壁昏睡的少年,詫道:“竟真是竹雪?!”

姬月恒從少年身上收回視線,蹙著眉遲遲不語,似乎頗苦惱。

亭松以為真是他所想那樣,心中很是遺憾,虧他之前竟還覺得竹雪性情雖寡淡,但為人還算踏實誠懇!

公子收攏掌心:“他還沒有。”

他又嘆瞭嘆,滿無可奈何:“有時候,我倒真希望是他。”

說罷話鋒一轉,望向亭松帶血的劍尖:“有活著的麼。”

亭松搖頭:“都自盡瞭。”

姬月恒點頭:“看來不是為瞭東西,隻想取我性命。”

亭松暗嘆,公子才剛回到族中,就有人擔心大公子偏袒而蠢蠢欲動。瞥見公子虎口有個牙印,他訝然凝起眉:“您毒發瞭?這齒印——”

姬月恒稍頓:“沒什麼。”

亭松不做他想。公子不喜歡讓不熟悉的人碰他,倘若是竹雪幹的,少年就不隻是暈過去那麼簡單。

想必那是公子自己咬的。

他打算護送公子出去,姬月恒看向他那身濕衣和流血的肩頭:“既受瞭傷,不如先養好傷。”

亭松會,重新隱入黑暗。

石洞恢複安靜,須臾,姬月恒扶著石壁挪到少年身側。

他拾起地上的匕首。

刀刃貼著那截細細的頸,溫柔地遊走到衣襟交叉處。

是錯覺,還是真相。

挑開這衣料,就能水落石出。

刀尖鉆入襟口,隻差一挑,昏睡中的人察覺危險,雙唇微抿。

那唇角似乎還殘留這血跡。

虎口的齒印突地隱隱作痛,姬月恒微怔,旋即漠然無波。

他有要證實的理由麼?

“荒謬。”

青年不以為然地扔瞭匕首,不再分給少年半寸餘光。

.

程令雪睜眼時,夜色已被晨曦稀釋,驚坐起身,見公子倚著洞壁安睡,安然無恙,後怕地拍拍心口。

她竟在守夜時睡著,萬一刺客來瞭,她和公子就共赴黃泉瞭。可是不該啊,她很少困得無法自控。

“咳咳……”

安睡的青年動瞭動。

他緩緩睜瞭眼,眼角眉梢還殘存慵懶的睡意,那目光平和安靜,就像稚兒醒來後看著榻邊父母……

看著那樣的公子,程令雪悄悄地掐瞭把大腿以示自罰。

哪有她這樣失職的父……

呸,護衛。

“天亮瞭啊。”公子看瞭眼外頭,又轉過來望著她,晨曦中目光柔和,“辛苦你,守瞭我一夜。”

這關切的話簡直像個巴掌。

程令雪心想要不瞞著吧,公子這樣病弱定睡得比她還死。可又想起他不喜被騙,她老實道:“屬下有罪,屬下昨夜……沒撐住,睡瞭一會。”

至於“一會”是多少久,就不必交待得太明白,那也太蠢瞭。

公子沒責備,還相當寬和。

“休息瞭就好。”

如此好說話,程令雪不由得看向他,青年身後是褪瞭色的石佛,而他眉目昳麗,朱砂痣透著慈悲,像佛子入世。頓瞭會,她才挪開視線。

“謝公子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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