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22)
作者:卧扇猫
公子很快飲完。
程令雪看向他稍顯幹燥的唇,捏著茶壺把手道:“公子還要麼?”
“不瞭,多謝。”
公子將茶杯放回原處,他似乎很疲倦,虛弱地靠著石壁休息。
程令雪看向自己手中的茶壺。
她女扮男裝,所以處處拘束,而公子溫雅,現下定也拘謹。往日都是亭松照顧他起居,他是不是怕喝多瞭水不方便,這才忍著渴?
想瞭想,她含蓄道:“屬下就守在這。公子您若是想飲水,或有別的需要,可以隨時叫屬下。”
怕他拘謹,她又說:“不必顧慮。”
但話雖如此,程令雪卻很緊張,心裡暗求公子:要不您還是再忍忍吧,說不定亭松馬上就來瞭。
姬月恒看過去,少年雖口口聲聲說著“不必顧慮”,可自己卻正蹙著眉,糾結的模樣像個赧然的少女。
那錯覺又來瞭。
他揉瞭揉額角:“我想透透氣。”
有她上一句話在前,公子這樣說,程令雪隻當這是含蓄的說法。
咬咬牙,她上前扶著他起身。
上次扶他時是初次見面,她太過緊張,此時公子清醒著,感受著他孱弱的步伐,程令雪看出他是左腿小腿沒知覺,右腿雖乏力但並無大礙。
扶著公子到瞭底下,程令雪手稍稍松開:“公子自便?”
公子轉頭:“你不扶著?”
混跡江湖已久,她多少知道些東西,也聽說富傢公子哥萬事都要伺候,自然而然地誤解瞭他的話,驚詫地問他:“……您竟還要扶啊?”
公子:“你覺得呢。”
她的手頓如石塊僵硬。
姬月恒察覺瞭,這少年的過度生分讓他深感無奈,淡道:“扶著。”
黑暗中,程令雪越發僵硬瞭,各種思緒在心裡混戰一團。
最後一個聲音勝出瞭。
不,她做不到。
就算這樣可以讓公子更信任她,就算現在公子隻當她是個男子,
就算……
就算怎麼樣都不行!
心裡雖不悅,但直接拒絕容易讓公子覺得她身為下屬不夠敬重他。程令雪尋瞭個合適的借口。
“我……屬下手髒,怕玷污瞭公子的……貴、貴體!”
回應她的是青年的許久沉默。
不說話的時候,這方天地尤其安靜,氣氛有幾分詭異。
程令雪覺得似乎不大妙。
“公子?”
公子還是沒有回話。
過瞭許久,他深深吸瞭口一氣。
“你以為我想讓你扶哪?”
011
姬月恒無言地仰面望著那四面高崖中間露出的一小片夜空。
懊悔漫上眉間。方才,他該繼續的。
“罷瞭。”
公子情緒一貫渺然,有時淡得像假人,可這回程令雪從中這句“罷瞭”中覺出明顯的嫌棄和無奈。
他態度明瞭,她也不遲鈍瞭。
是她以為權貴子弟萬事都要服侍,把公子說的“扶”想歪瞭!
“屬下的意思其實是——”
“不必費心現編。”
公子體貼得讓她更為尷尬。
“我雖體弱,但亦能自理,真有需要時,守在附近即可。”
程令雪窘道:“屬下扶您回去。”
她舌頭還有些捋不直,一個“扶”字說得燙嘴。公子話音幽涼:“都是男子,有那麼可怕麼?”
折騰許久,長夜已過半。
回到石洞,火光甫一映在身上,為兩人蒙上一層假面。
程令雪又是那清冷寡言的少年護衛,公子也還是瓷觀音般疏離易碎的貴公子。方才他發病時雙雙失去理智的對峙也好,因為話說得太含蓄爆出的一場烏龍也罷,仿佛是錯覺。
公子睡著後,她倚著石壁發呆,漸漸地眼皮竟沉得支不住,掙紮著想起來,整個人卻像被鎖在石棺之中,她用瞭全力,要壓在上面那層厚重的棺蓋,眼簾總算掀起一道細縫。
隱約見到一隻白得發冷的手,指節修長白凈,手心安安靜靜地躺著幾粒五顏六色的糖豆,一顆,兩顆……
那指尖流露著懶意,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著掌心的糖豆。
程令雪手心扣著石壁凸起的棱角,試圖讓自己清醒。有隻微涼手溫柔地將她的手從石壁上扒下來。
淡聲的輕哄如同來自天外。
“困瞭,為何不睡?”
聲音清潤好聽,像一團軟雲將她輕柔托至半空,身上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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