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173)

作者:卧扇猫


門忽然吱呀一聲。

錢三公子以為是守夜的侍婢,並未多想,隨即一股異香傳來。

他竟恢複瞭知覺!

是上天有眼麼,錢三公子睜開眼,身子雖還不能動,但腦袋可以轉瞭,他驚喜地望向窗外,眼中佈滿驚恐。

是那夜出現在別院,給他喂毒,還把他扔下湖的公子!

此刻觀音面、蛇蠍心的惡毒公子一襲白衣,背著月光坐在窗邊。周身透著比那夜還可怖的森冷。

他一下一下地點著扶手。

卻不說話。

錢三公子雖痛恨他,也恨那小賤人,但也懼怕,哆嗦著開瞭口。

“你要幹什麼……”

青年溫潤甚至噙著笑的話語涼薄如月色,慢悠悠道:“沒什麼,隻是月色正好,不出來走走實在可惜,聽聞三公子見多識廣,想聽些故事。”

錢三公子覺得他簡直有病!

但仍老實道:“公子、公子想聽什麼故事,我……我都說!”

青年默瞭會,似乎在猶豫。

最終認栽輕嘆。

“兩年前,錢府有個戲子叫十一,三公子可還記得她?”

錢三公子點頭不疊。

“那小賤——”

剛說到半,青年叩著桌子的手忽然一頓,幽幽道:“對瞭,我與她是仇人,三公子不必顧忌,實話實說即可。”

錢三公子也不拘著瞭,道:“那小賤人生得貌美!在下自然記得,公子想知道什麼。我不敢隱瞞!”

姬月恒把玩手中瓷瓶:“兩年前她在錢府時是何性情模樣?發生瞭些什麼?與哪些人有往來?事無巨細道來。”

錢三公子陷入回憶。

“那小賤人生得貌美,常被戲班子裡的人排擠,但她話少,嘴有些笨,被欺負瞭也不還嘴,總是能忍就忍,埋頭做事。本公——在下心生憐惜,便想把她要過來放在身邊疼著,可她竟不從!那一回杜彥寧替她出瞭氣,在下有氣,又不想得罪杜傢,便讓戲班子裡的人為難她。

“有次她被人用燙水潑瞭手,杜彥寧幫她出瞭頭、幫她上藥,那小賤人真是沒人疼,本公子許諾她榮華富貴她不要!杜彥寧隻幫她兩回,她竟動容瞭?不過本公子閱女無數,多少能看出來,她那是依賴,見杜彥寧衣冠楚楚,又傢財萬貫,想讓他出銀子幫她贖身罷瞭!

“可本公子不甘心!他一個外來客,卻搶瞭我看上的人!在下知道三妹妹很介意她搶走她的好表兄,便趁杜彥寧不在時,讓三妹妹的貼身嬤嬤偷瞭三妹妹的夜明珠,栽贓給她……”

錢三公子事無巨細地回憶著。

姬月恒垂目看著地面。

月色將菱格窗的影子打在地上,連同窗外隨風搖曳的樹影。樹影漸有瞭顏色,幻化為深宅大院、來往的侍婢、衣著光鮮的公子小姐。

還有戲臺上舞刀弄棍的戲子。

戲子中,有個十五歲的清秀少女,總是低眉順眼,拘謹生澀,可一雙怯生生的杏眸中卻冷然驕傲。

清瘦背影亦如生於石隙的瘦竹。

孱弱、清冷。

卻會為一點暖意動容。

青年冷凝的眉間不自覺柔和。

錢三公子說得口幹舌燥。

“別的沒瞭,她打暈我跑瞭,逃出瞭戲班子,逃跑前。好像還為瞭自證清白把被偷走的珠子取瞭回來,真是個蠢貨,清白有那麼重要麼?

“還不如把珠子賣瞭換錢——”

咚——

白玉簫輕叩桌案。

在靜夜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錢三公子被突然的聲音嚇得一抖,察覺窗邊人情緒不佳。

他忙停瞭下來不再說。

窗邊的白衣公子沉默瞭許久。

過瞭會,他才又問:“上次那舞姬竊取賬本時,又發生瞭什麼?”

錢三公子如實說來。

他猜到一些端倪,難怪那舞姬眉眼如此熟悉,不就是那小賤人?!

他還以為這位公子喜歡那舞姬呢。便沒瞭顧忌,把那夜被舞姬欺騙、報複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來。

總算說到最後一句。

姬月恒什麼也沒說,搖著輪椅上前,觀音面容溫潤,在朦朧月色中卻透著陰冷,眸子沉不見底。

他複述著適才所聽。

“兩年前,你打瞭她兩鞭。”

錢三公子為討好他,急忙點頭:“她倔得很,被打得都快暈瞭過去還不答應跟著我,甚至反手把我——”

他脖頸被掐住。

錢三公子愕然,適才還平靜的公子,眸底晦暗翻湧,似無邊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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