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14)
作者:卧扇猫
他怎麼知道她在偷偷看他?
程令雪不信他後腦勺會長著眼睛,她飛速扭頭看向別處。
公子隻笑瞭一聲,微微側過身,目光仍在花草上,手裡玉簫卻已遞到程令雪身前:“用這個試一試。”
蕭光華瑩潤,雕工精細,一看就賠不起。但程令雪不忍掃興,小心接瞭過來,蕭管上還殘留著公子的溫度,讓她有種摸瞭他手的錯覺。
感覺……有一些別扭。
她趁公子看水,悄悄擦瞭擦。
隨後程令雪用感知劍法的方式轉蕭,可長指一轉,卻再次失手,她趁公子沒留意,飛速接起。
如此往複,直到第五次時,公子頭也不回,不解地自語:“我不明白,習武之人不應該轉得更熟練麼?”
程令雪也不明白,公子分明沒看她,卻什麼都知道。
“您怎麼——”
話到一半,順著公子的視線,她看到如鏡水面上,清晰映著另一個她。公子後腦勺的確沒長眼睛。
他隻是心眼多。
那他是不是也看到瞭她嫌棄擦手的動作?程令雪決定先發制人一本正經地信口胡謅:“屬下本以為是自己手上沾瞭露水容易打滑,接過蕭時,特地在袖擺上擦瞭擦手。現在才明白,屬下轉不好玉簫,是這簫太貴,屬下擔心把它摔壞,便笨手笨腳的。”
隨心所欲慣瞭,姬月恒一向沒有耐心聽別人說太多話。
但少年的反差格外有趣。
他聽得認真,待少年說完後指尖輕點扶手,溫聲道:“不必解釋,我沒有看到你擦手的動作。”
程令雪:“……”
不懂如何答,索性裝傻充楞。
公子指點又點瞭下,問起另一個問題:“比劍那日為何失態?”
程令雪現編道:“因為——屬下從前吃不飽穿不暖,沒穿過新衣裳,也沒用過這樣好的劍,怕弄壞瞭。”
公子點頭:“挺合理。”
剛松口氣,他又好奇道:“可我記得你馴馬時很利落。”
說瞭一個謊,就要再編一個謊。
程令雪絞盡腦汁,想瞭一個絕妙的答案:“屬下是護衛,護好主子才是最要緊的,其它的不重要。”
答完,她小心覷向公子。
公子頭也不回,隻輕聲笑瞭:“說得不錯,放過你瞭。”
他仍看著水中人,頭也不回,隻手往後一擡,攤開掌心。
難得默契,程令雪捧著簫要還給他,瞥見那手上有道淺傷。那夜公子拿匕首的確是要自殘止痛。
殘存的恐懼散去。
原來,他也不是樽無情無欲的觀音像。玉雕即便碎裂,也不會痛。
但人會痛。
這情緒隻在程令雪腦中停駐須臾,她自身難保,若還憐憫這衣食無憂的貴公子,豈不是可笑?
.
這日公子果真出瞭門,但隻是到前院見客。來瞭好些個人,都是替公子傢中經營江南産業的掌櫃。
人走後,程令雪守在廊前,想象著公子轉著玉簫,用沒什麼情緒的語氣與掌櫃們琢磨著怎樣撈更多油水,卻因說話彎彎繞繞,讓人雲裡霧裡……
想想就怪荒謬又怪滑稽的。
“交給我,不覺得荒謬麼。”
聽到屋內傳來公子的聲音時,程令雪目光猛地一驚。
他是有讀心術麼?
室內,沉水香從五層博山爐中裊裊滲出。姬月恒坐在書案前,手執玉簫,蕭管末端停在賬簿上。
“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亭松知道原因,夫人和大公子怕公子太閑會生出不必要的玩心。“大公子待公子如兄如父,真是用心良苦。如今夫人尋到瞭徹底解毒的法子,公子將來是要長命百歲,娶妻生子的,的確得早些替未來打算。”
“如兄如父,用心良苦。長命百歲、娶妻生子。”
幾句包含著美好寓意的話,從青年唇畔淌出,卻隻剩譏誚。
“我怎麼會想要娶妻生子?”
姬月恒輕嗤。
玉簫在手中流暢旋過一圈。
“喚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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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對話被程令雪聽瞭個七七八八,之所以說七八,不是聽不清,而是聽不懂,公子說的“他”是誰?
無論是誰,別是她就好,這時候喚人進去,準沒好事。
正僥幸著,亭松喚她進去。
程令雪像被拎到在半空的花瓶,正飄飄然,捏著她的手一松。
啪嘰,她墜在地上。
墨靴遲疑地停在書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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