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15)
作者:卧扇猫
姬月恒餘光瞟瞭一眼,眼皮半點不擡:“書看瞭麼。”
“回公子,看瞭。”程令雪看著檀木書案上白勝新雪的長指。
公子的手白皙幹凈,無論安在男子女子身上都會很好看。觸著手心的厚繭,她有些羨慕他。
公子用玉簫徐徐挑開一頁,頗有漫不經心的風流:“念賬簿吧。”
程令雪遲疑瞭,賬簿是要緊的東西,他輕易就讓她看?
公子見她在遲疑,淡聲問道:“你不敢麼,為何不敢。難不成,你認為自己不值得我信任。”
這話不能亂答,程令雪隻得起賬簿,將諸多條目逐一念來。
公子手抵著額頭安靜聽著,本以為他真的在用心聽賬本,但念到第二本時,發覺他竟閉著眼。
這樣散漫,倘若身邊人真有異心,將賬簿上的某些數或公子身邊其他事透給旁人,他是否能察覺?
她停下許久,青年才動瞭下。
“是在偷懶麼。”
“……”
偷懶的究竟是誰啊,程令雪捏緊書頁,繼續往下念。
那幾本賬簿算是念完瞭。
公子沒什麼表示,也沒讓程令雪出去,隻叫她在旁候著。
待他慢條斯理用過夕食,又慢條斯理到園中透氣,再慢條斯理地回來沐浴解乏,她總是熬到瞭戌時。
亭松替瞭程令雪。
“公子今日是在試探竹雪?”
可衆所周知,九公子體弱,從不接觸族中事務,因而就算竹雪是細作,十有八九也不是為瞭這個。
“若真是別人的眼睛,怎會輕易露出破綻?我不過是好心,給他送一陣東風。”姬月恒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
“對瞭,我身上有凈邪珠的事,可以找機會告訴他們瞭。”
亭松應瞭下來。
目光落在窗前竹枝,青年誘哄道:“無論是不是,可都要藏好瞭。”
別太快讓他看清。
也別太老實。
.
公子對經商提不起興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看瞭半月賬。這半月程令雪每日都幫他念賬本。
半個月賬本念下來,他開始讓她做一些諸如寄送密信的事。
程令雪訝異於這些變化。
莫不是她經受住瞭賬簿的考驗,他開始慢慢信任她瞭?
但也來得太容易瞭。
看完最後一本賬冊,公子徹底沒瞭耐心,攜幾位護衛外出遊玩。
這是泠州城不遠處的一處小鎮,山環水繞,景致極美。但吸引人的不止景致,而個流傳多年的故事。
“五十年前靈水鎮破寺中有個道一法師,年紀俊俏,年紀輕輕便佛法高深,據聞是佛子轉世哩!”老翁說得起勁,魚咬鈎都無心管。
輪椅上的公子聽得百無聊賴,反而專註地看著魚鈎。在他身側,俊秀少年拿著塊瓜面無表情地啃著。
“可惜——”
老翁煞有介事地頓住瞭發覺無人在意他的故事,難免有些失落。
程令雪咬瞭一口瓜,最終還是接瞭腔:“後來怎麼瞭?”
釣魚翁眼底恢複光亮:“道一法師在十七歲時遇到個苗疆女子。那女子是昭越王的妃子。”
“他們也相愛瞭?”
老翁聽出調侃,大笑:“小子話本看多瞭吧!法師參透佛法,怎麼會被小情小愛困住?是昭越王被困住瞭!那妃子從昭越逃出躲到靈山鎮,昭越王追來。妃子說她雖愛他,卻受夠瞭當籠中雀,不願回去。佛子收留瞭那女子,並勸昭越王放下執念。”
“那昭越王聽勸瞭?”
“哪那麼容易!”她沒猜對,老翁更得意,“昭越王讓人放火燒廟。說你不是佛祖轉世麼?這樣,你要是寧願被燒死也要堅持度化我,我就放下執念。你若逃跑,說明你也放不下七情六欲。可佛子怎麼會跑?他最終感化瞭昭越王,卻也被燒得隻剩一顆舍利子。
“後來那舍利子後來被一巫醫得到,與千百種靈藥煉化,制成‘凈邪珠’,據稱可鎮壓百毒。”
程令雪無言啃瞭口瓜。
雖然沒有相愛,但也挺俗套。
想到老翁為講故事幾次錯過瞭魚兒咬鈎,她咽下瓜,盡力真誠地捧場:“是個發人深省的好故事。”
前方傳來一聲極輕的笑。
“不覺得很蠢麼。”
老翁並未不悅,好奇地問道:“公子是在說道一法師愚蠢麼?”
公子道:“都蠢。”
老翁來瞭興致:“怎個說?”
姬月恒漠然垂眸:“妃子愛慕昭越王,卻不願留在他身邊,很奇怪。昭越王為情所困,很蠢。佛子為瞭讓那兩人圓滿而甘願喪命,則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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