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问道从自毁家门开始(41)

作者:御己吟


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副裝金飾玉的芙蓉骨架,堆砌仙子所應該有的儀態出來。

靜心閣,她又一次回顧年幼的自己,看著這稱為純然天姿態的仙島,隻覺得一片死氣沉沉。

覓水閣,弱水澆灌。

蔚藍與青碧交融的弱水是上天的恩賜,能讓凡人脫胎換骨。

她浸在弱水池中,骨頭像被千萬把剔骨刀細細刮蹭,而這刀是水的化身,無時不刻擁上前給予裴非衣所謂神聖的苦痛恩賜。

萬幸是這痛苦不及後來把媚骨之效換給雲佩佩時每夜醜時遭遇的折磨,裴非衣浮上水後換瞭一口氣,又慢慢沉下去。

浸濕的長發在水中如有魔舞,裴非衣凝出心神融入這幻境中幾乎以假亂真的弱水中。

無懈可擊,幻境之中人景真實,環境之外是平靜無波的仗天崖秘境邊緣。

再高明的幻師,凝出的幻境裡也有失真的事物,其中尤以高深莫測的聖物為首。

連弱水深處都談不出虛實……裴非衣決定先放棄出幻境進入仗天崖,再觀察一陣子。

沉溺得久瞭,裴非衣似乎又沉入一層更深的幻境裡。沉沉浮浮間,在弱水中無意識間微微睜開的雙眼,似乎都帶上瞭一絲異火的赤灼之色。

這並不是幻境,而是回憶。

她看見如貓大小時候的自己,在襁褓裡掙紮,抓住面目模糊的娘的長發。

順滑的墨色。

娘親微笑著抱著她:“好孩子,眼睛真熱情。”

而身旁的男人也笑瞭下,支頤著手撐著頭,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把玩一隻玉佩:“她身上沒有水木靈根的氣息,有火靈根的氣息。這或許是個小麻煩唉。”

他欺近去看粉雕玉鐲的女娃娃,而裴非衣在回憶中也以第三視角看他。

斜飛入鬢的眉、銳如刀劍的眼。墨發隨意紮成馬尾,碎發傾下來,他吹開:“要不是蓮渡死得早,輪得著我來這給小裴操心嗎?”

奪寶瑤池宴,拔刀茅山玉,自號商昉寶劍,一刀斬開修真界與凡界之隔閡。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下第一,散修逍遙——

望蒼。

女人笑瞭笑:“你這把劍名當人命的毛病什麼時候改?降流他殞命,可不得你頂上。”

女人塗瞭丹蔻的手指輕輕撫摸熟睡嬰兒的臉,“蓬萊遺仙的裴氏,入贅難道委屈你瞭?”

裴非衣靜靜看著她,盡管不久她的容顏就會淡去。

她的母親。

父親降流,一名散修,與母親相遇後生下她。

母親比父親強大,父親死於壽終,母親在晉升化九歌時遇雷劫而死。

父親和望蒼是舊相識,劃界之爭將臨,修真界大亂,明面上望蒼入贅裴氏,培育下一代裴氏女。

蓬萊裴氏的招牌遠在海外,仍乘著望蒼的名頭傳播大陸十四洲。

可這如仙的存在,到底是從未成過一仙。

所以你瞧,被世人追捧的遺仙一族蓬萊裴氏,光環不過也是先天後天地增添塗抹,並不是被上天眷顧的氏族。

回憶裡,望蒼義正言辭地回複:“拜托,我可是天下第一。情情愛愛什麼的,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的確,望蒼此人行蹤莫測。聲名鵲起時,恰逢各方勢力聚集瑤池宴武鬥,望蒼撞上這個機遇,一路破關斬將奪瞭茅山玉中插著的天下寶刀。

這被各方勢力看作是池中物的東西怎能被他人染指?

可惜,望蒼見一個砍一個,各方勢力派來的長老、宗主級別的人物都匍匐在他的刀術之下,自此,天下第一的名頭不脛而走。

顯然,這般招搖的名頭望蒼本人也很喜歡,為此他又和多少後來居上前來挑戰的宗主大佬打架來保住這個名頭,裴非衣就不清楚瞭。

據說當初瑤池宴也有修士評級,望蒼來之前,有個叫商禹未的法修穩居首位。

隻是據說當時他睡遲瞭沒趕上,等望蒼打得差不多瞭,他人也就懶得來瞭。

但世人向來論第一,不記第二。

天下第一是望蒼,第二就沒甚印象。畢竟瑤池宴也百年未開瞭。

就像名劍錄第一是厭離劍,第二她也記不住,說不定是她腰間雙刀呢。

裴非衣想去摸刀,卻想起這是在幻境的回憶裡。

女人笑罵:“若是你當初去瑤池宴時招呼一聲我,指不定這名頭屬誰。”

望蒼一思考,認真點頭:“這倒說不定。你要是和蓮渡晚點在一起,咱倆就可以打一架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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