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问道从自毁家门开始(120)

作者:御己吟


“弱水之下,怎麼還會有這……牢?”

“我試試,我來救你。”

渾身都浸染著弱水之力,對他而言她是劇毒一般的存在。

不要觸碰他啊!

她的手觸碰他的心口的木質鎖鏈,她扯不開一支藤蔓,反而死死收緊,他的痛苦再度擴大。

無能為力,他看著面前身為天之驕子的少女,棕色的眸竟直直落下一滴淚來:“怎……怎麼會。”

他看著她,面前這個少女,或許從未遇見過這般的事,無法瞭解的事。她肯定是裴氏的人吧,誤入者?

司空一族一修破魔箭,破魔破邪破心魔;二主驅邪術,驅邪魔凈心魂。

兩者似乎相生相克。

關押在這裡許多,他才凝出第一支破魔箭矢的力量。這或許得感謝司空一族獨特的靈力吸納方式。

那一瞬間的情緒教他將壓抑在心中的苦痛仇恨釋放出來:

破魔破心魔,若是——生心魔呢?

他或許是咒律的天才,瞬息間想出的招數,教他輕易地反寫、改寫。

她會以為這是幻境嗎,抑或是夢境?——那便從此入夢來吧。

你高居弱水之上的蓬萊仙島,我便要你日日苦嘗弱水之下鎮壓的水牢人們的仇與痛。裴氏自傲於仙族遺脈之身,我便要你們眼中為你們供輸靈力牢獄人的恨意,刻上你的骨!

你經歷我們,夢見我們。

水牢煉獄,我們就是你的心魔,生你養你之所的蓬萊,也是你的心魔!

“去看看裴氏真正的目的吧……”

“寄仙使的醜惡你見過嗎……”

“去吧,吞下異火種,掌控弱水根,推翻望天塔……”說是心理暗示,不若說是他的奢望。

她的右手刻上破魔箭的靈氣標識與幻術痕跡,司空諳看著她變得迷蒙的雙眼和仍死死拉扯藤蔓的雙手,忽然覺得好笑。

他的一生明明白白的清晰可見,死亡的方式簡單明瞭,卻還要來一出這般鬧劇。好像得被誰拯救才行。

-

再次見到她時事態與他起初認為的人生命途太不相同瞭。

她裹挾著血妖氣息登島,而他卻以繼承者的身份站在島上,沐浴著陽光。

看他的眼神堅毅又不屑,誰會喜歡替代自己的傢夥呢?司空諳端方有禮,作為旁支的男性族人為貴者低頭斂首是規則。

見她的機會並不多,寄仙使似乎對這個裴氏女格外不同的經驗有著難做考量的打算。

此外,望天塔、拂熙石、弱水齋……他比裴氏女更早見識到寄仙使藏在靈魂裡的罪惡野心。無論是水牢裡的關押者,還是旁氏分支的繼承人,寄仙使都會榨取他的所有力量,理所應當。

隻有沐浴世上至珍的裴氏女才是她最後的晚餐。

他在每一次服侍裴非衣時都能感覺到她體內洶湧著焚盡一切的異火力量,以及溫潤而暗藏恐怖的弱水之源。

毫無疑問混濁性質的媚骨會被這些光明的力量無數次打磨,司空諳的目光總想落在她的右手。

那裡有他恨意的刻記。

直到他發現,她再也沒有認真地用右手拿刀使過刀法。

她明明法武雙修,為何不……司空諳後知後覺,原來還是破魔箭,不為幻術純粹攻擊的破魔箭,司空一族的追殺。

哪個人不是在人間銅爐裡反複熬煮自己,司空諳想,可又有聲音在心底裂開的深淵裡吐露字眼:

若是你真的很早就放棄瞭一切,為什麼還會有後來?

你早就任由沉浮地無名死在水牢之獄裡。

你又為什麼隱晦避開裴非衣前去望天塔的路?

司空諳比誰都清楚,寄仙使已經不願再等裴氏女的成長瞭,日日蠶食,她要換道而獨自成仙。

方丈島因草妖而現世,望天塔傾覆,蓬萊島盡毀,終於引來瞭公明審判的四方永司。

這神秘面紗被揭開的土地,原來也是他的故鄉。

司空諳看著裴非衣震驚的眼,似乎想不明白明明他都有隱藏的力量能騙過寄仙使,怎麼還會在四方永司的目光下暴露出自己的罪人之身。

這個世界善惡似乎都太分明,而他無法選擇善也無法選擇惡。

“諳接受四方永司以天道下達的指令。”

他僅剩的也是他早已做出的選擇——他願意追逐世外蓬萊島,哪怕它被放逐。

若是有個混濁似天地大初開蒙的世界供他生活就好瞭,比弱水牢好上那麼一些些就好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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