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233)
作者:云间竹雨
这样的话沈知鸢已经听过好多回了。可不管什麽时候听见,都会闹脸红,轻声的:“谢谢。你也是要往后顺遂。”
日子一天天过去。
也终于到她要出嫁的时候。
玉珠问她:“会紧张吗?”
“不会。”沈知鸢摇摇头,应得很爽快。
到了晚上,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竟然半点睡意没有。
闭上眼就是早些时候看到的喜服和凤冠。
她穿会好看吗?以后呢,又会什麽样子?他现在在做什麽啊?
一直在想这些事。
雪貂缠住她的手臂,闹着玩儿,尾巴一下下扫过手背,又从床头跳到地上。
哒哒哒。
除她的心跳之外就是雪貂的脚步声。
它也好兴奋哦。
沈知鸢揉揉脑袋干脆从床上坐起来。恍惚间,才发现她用的是“也”。
窗外月儿高悬。
有点像好久前在鬼城见的那一轮。
手不自觉搭上胸腔,冰冷的狼牙硌着掌心。那儿一阵阵的噗通声,震得好似狼牙都能跳动一二。
敞着窗透气,夜深了,寒意却从半敞的窗户蜂拥着涌入。
窗帏都好似受不住地战栗摇曳。
沈知鸢下床,把雪貂从地面捞起来抱着去关。
近窗了,合窗时,皎皎明月底倏忽间闪过道白色飞影。
她正伸手去够窗,没太在意,风拂面颊的剎那,隐隐约约似乎有股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霎时反应过来什麽,她猛地擡头。
眼前却陡然一暗。
满天繁星、皎月银辉、葱郁青树统统都不可见了,独那股阳光似的好闻气息愈发近。
“沈阿蛮。”
她被捂住双眼,少年清冽干净的嗓音合着喧嚣的疾风一道袭来。
本来该合上的窗户被猛地吱呀大开。夜风呼啸,扯着窗帏曳动不休地从身侧拂过。
柔软得和片云似的,拂过手背再轻轻挠在心上。
明明看不太见,昏沉的夜色无端就变得明媚。
从指缝间无意漏进来的几缕清辉都有温度似地烫得眼睫微颤。
她能清晰感受到耳尖拂过的,和凉夜截然不同的灼热呼吸。
手臂不自觉松开,雪貂跳下来,轻轻落在地上她都一无所觉。
“祁酩舟?”
擡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沈知鸢轻轻唤道。
是在问,却明晃晃的肯定语气。
“这还要问?”少年听出来了,却还故作不满地轻哼,“见到是我,失望了?那真是抱歉。”
他又来。又是这种语气。
沈知鸢弄不懂他,擡手想去拿下他的手,顺带轻声地如实说:
“没有啦,就是想见你的。”
刚刚就想到他。
想他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睡不着。
祁酩舟:“……喔。”
嗓音突然就闷了点儿,赧然似的。
“转过去,闭眼。”他不晓得为何这样说,贴着她的眼皮也紧覆不放。
“大齐成亲前一晚不能见面的吧?”
转着身,听见他这麽说,她才恍然想起这麽回事,点点头:
“是哦——”
话语戛然而止。
风霎时喧嚣更甚。
她刚刚转过去,腰间就给股大力一揽,勾着直接从窗户出去。
身体落空的剎那很快续接上软绵绵的实感。掌心里又是暖和的毛茸茸,肯定是他的白狼。
她腰间搭着筋络分明的大掌。
使了点力,手背隐隐突起青色的血管。
再往旁,他们的手叠着陷在不染纤尘的白毛里。即使黑了这麽些,同他的麦色相比,她还是白皙的。
牢牢被他攥在掌心里。
他们十指相扣着。
他又把脑袋放在她颈窝处。正好是耳侧贴着,冰冰凉凉的,冻得她很熟悉的一个激灵。
是好久前常看他戴的银耳饰。
“但我想见你。”
他闷闷的,揽住她腰的力道再度收紧:“已经好久没见了。”
“我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批文书才能早点儿来看你,你还不要见我。”
说话时少年的呼吸从脖颈拂过,耳垂都被牵连得发痒发烫。
“我没有啊。我也想见你的。”
她小小声的,不自觉缩缩脖子。
祁酩舟这才算勉强满意,哼一声又解释说:
“而且北疏勒成亲前是要见面的。所以我来见你了,但你不要往我这看我。”
披散的乌发被轻轻拢起拂到一旁。
祁酩舟垂睫看她会儿,突然一弯眉眼,将她再从白狼背上捞起,放到自个儿怀里,揽着哼笑说:
“这样你也看不到我了。”
她就坐在他怀里。
他说话时胸腔的跳动,呼吸拂过头顶的触感都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