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异常的姿势，他却说看不到他。

掩耳盗铃般背着旁人做坏事似的。

面颊开始发烫，不知为何莫名想起玉珠今早叮嘱她的话，还有成亲后会做的事……

要更亲密吧？

热气不断往脸上冒，沈知鸢乌睫连着颤了好几次，低下头小小声的：“喔。”

耳垂突然被拨弄一下。

“你脸红了吗？”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奇困惑的：“我看你耳朵后面红了一团。你在想什麽啊？”

“我没有！”沈知鸢立刻否认。

太激动了，差点就从狼背和他腿上倒下去。

祁酩舟赶紧把她抱紧了：“没有就没有，你那麽激动做什麽啊？”

姑娘家坐在他怀里，乌发披散，神情丁点儿看不清。

脑海里莫名就是有她笑、脸红、或者瞪他之类的鲜活神情。

“喜服和凤冠那些喜欢吗？”

祁酩舟拨弄她的乌发，轻轻问。

对着他的那截脖颈纤长漂亮，被皎皎清辉映得发亮。

他指腹轻轻揉着，像往日那样两指提起揉搓着，也像往日那样看见泛起点漂亮的浅红。

狼群里，除了咬鼻尖外最亲密的举动就是咬后颈了。

听见姑娘家轻轻“嗯”一声。

像是想扭头，又忙抑制住地笑说：“喜欢！很喜欢！”

祁酩舟也被感染似地弯弯眉眼。

“明天，”

他低下头，轻轻贴在她的后颈处，虔诚地咬了咬，嗓音里都是张扬不掩饰的笑意，

“我肯定会很永远记住明天的。”

/

闹腾没过多久，祁酩舟就让她回去了。

“明天肯定会起大早的。”他说。

大抵也晓得成亲具体怎麽回事了。

一夜好梦。

本来辗转反侧怎麽都睡不着，见过他之后心就定得阖眼立刻入睡。

“殿下，早。”

次日大早，玉珠果然来喊她了，带着其他的侍女进来替她梳妆打扮。

调整铜镜角度时，她还笑说：“殿下的气色不错啊。昨晚睡得很好麽？”

沈知鸢微愣，很快弯着眉眼笑：“是！”

下意识就往窗外看了。

昨日她从那里出去，他就和白狼在那儿见她。

好喜欢他。

好像真得好喜欢他啊。

好喜欢每当想见到他的时候就一定可以见到他。

好喜欢他也会想见她。

好喜欢会被他认真地放在心上。

她不自禁地连唇角都翘着。

玉珠和侍女都经验十足，梳妆打扮的动作相当快。

沈知鸢一动不动地由着他们摆弄。

抿完口脂时，她才反应过来，仰起脸困惑看玉珠说：

“嬷嬷，是不是忘记绞面了啊？”

玉珠一愣，很快摇摇头笑：“不是的。”

“绞面会有些痛。”她示意侍女擡来凤冠，摆弄好她的发髻，垂睫实在忍不住欣慰笑，“驸马爷不希望您痛，说想省去这一步。”

“他说能表示美好祝愿的事有那麽多，为什麽非要用让您痛的方式？”

绞面是用根细线把脸上的汗毛拔净。

岂止是有些痛啊，沈知鸢见过旁人绞面时痛得眼泪都掉下来。

她其实不怕痛的。

也早做过心理準备。

可听见这话时，她会忍不住好高兴。明明这样高兴了，鼻头却莫名一酸，有了流泪的沖动。

突然想起在鬼城时，乌赫诺祝他们百年好合，她困惑问说：“他为什麽要祝我们百年好合？”

少年回得毫不犹豫：“总比百年坏分要好。”

能算一语成真吗？

她希望能算一语成真。

他们会百年好合，会白头偕老，会即使有吵闹也从来没后悔遇见过。

铜镜里映着的姑娘家粉面含春，丹唇外朗，颊侧两团绯色胭脂衬得人气色愈发鲜活明豔。

她很少上妆。

更少上这样的浓妆。

沈知鸢看着镜里的自己一时有些陌生地发愣，视线尤久地在那顶凤冠停留。

外饰龙凤珠花，内嵌各类宝玉。金钗从中穿过，凤头高昂，凤尾垂长缨，碰撞着很轻微地作响。

金银盘丝，翠羽镶点，龙凤剎那都似活过来般腾跃翠云间，盘旋珠玉中。

没有想过她可以这样盛大地出嫁。

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五尺见方的红绸从后往前盖下。

叮叮当当的，四角缀的铜钱和珊瑚珠响个不停。

“殿下生得可真好。这凤冠、喜服都正正衬殿下。”

玉珠和其他侍从的夸奖，连带满屋的景色都被那抹明豔的大红隔绝在外。

她被牵着，一步步小心往外走。

绣龟鹿纹的喜鞋从暗淡处穿过长廊一点点地落入日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