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226)

作者:云间竹雨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前几日,你喝的那个是艾叶水,可以调理气血、驱寒除湿。”

“我?”祁酩舟一下愣住。

“是啊。我当时问过你,水里泡点药材一类的东西你会不会喝。你说会,随便我。”沈知鸢解释。

“喔,”祁酩舟想起来了,“我当时以为你要泡着喝,顺带问我。”

“不是的。你难道没觉得这段时日身体比以前轻松?”

提起这事,她说话都来劲,语速比平日快点儿和他解释:“之前你受伤——市集遇刺那回,我不是给你把过脉吗?陈年旧疾难根治,却能调理,每日喝什麽养生我都有妥善安排好的。”

面上浮现的笑容和那日晃他手臂佯作撒娇时很像。

祁酩舟避开她的视线,喉结莫名滚动。

沈知鸢觑着他的神情,会错了意,嗓音越来越低:“虽然、虽然中间我离开那会儿断开,但之前喝了个把月,现在又喝了半来月,应该有点成效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一点都没改善吗?”

祁酩舟猛然反应点什麽。

南伯那副毒是靠药效相沖起作用。

建立在他过往于高塔内拂过的那些药的基础上。

“沈阿蛮。”

转了转手腕,祁酩舟没忍住笑:“当然有啊。怎麽可能没有?”

不是哪儿出了差错。

是遇见了她。

唇边笑意没忍住扩大。

沈知鸢一下看怔了。

有个词叫什麽,蓬荜生辉。

他这一笑时空蕩的石廊确实都有种张扬恣意的亮堂。

沈知鸢半晌都没回神。

小臂被缠住,毛茸茸的尖端扫过手腕,她才被烫了似地低头,小声说:“这、这样啊。”

雪貂顺着小臂,爬到她的肩上,没挨多久就被人提着后颈揪起来。

“一边去。”少年很不满地说。

门大肆敞开,带着苦味的淡药香悄悄涌入鼻腔。

祁酩舟雪貂放到远点儿的地方,瞥眼屋里大大小小的药罐,哼一声:“我不和你住后,你两倒是过得真滋润。这药香沖得我都——”

话脱口而出时,他怔了怔。

“怎麽?”沈知鸢歪歪脑袋。

反应会儿,她突然目光一亮试探地说:“你能闻到啦?”

鼻翼翕动,那股淡药香又蕩然无存。

不想拂她意,祁酩舟却还是摇摇头,如实说:“现在没有了,刚才有一点儿。”

“喔。”她说。

眼底那些亮光并没似星子拂去。

柔软温暖的纤手攥住他,不由分说往屋里拽,摁在椅子上。

祁酩舟乖乖坐着,任由她对待实验品似地依次拿来药罐问他哪个能闻到。

他再没闻到任何味道。

“不要紧的,这都有个过程。”沈知鸢并不气馁,反过来宽慰他。

“我今天去见了兰茵,”她想了想说,“兰茵弄来一种药材给我,我看过古籍说羌芎仁入药的羌芎散能治‘不可闻物’,你要不要……”

她没再说下去,试探着问。

浑身的倦怠在和她对视时,她弯弯眉眼的剎那顷刻间烟消云散。

祁酩舟笑着说:“好。”

羌芎散一日一副,治疗周期约在十五日左右。可祁酩舟症状不清,沈知鸢估摸得要一月。

炉火噌噌冒着。

瓦罐里黑乎乎的药汁咕咚作响。

连着几日晨都这样了。

沈知鸢托腮坐在小板凳上,腿并拢立起来,专注地看着药煎过后入罐煮着。

一阵阵的风吹拂面颊。

并不局限同个位置,变换方向,将她左左右右扇了个遍。

“沈阿蛮,”祁酩舟换只手给她摇扇子,都不记着第几回和她这样说,拧眉道,“你不用起这麽早啊。非要早上喝,我自己来煎就好,看着都学会了。”

……用药方面他绝对不太靠谱。

沈知鸢不放心他,却说得委婉:“羌芎仁比较难得啦,煎毁了好可惜。我会午睡的,没关系。”

说着没关系,她又压抑地小小打个哈欠。

祁酩舟盯着她眼底那圈乌青,眉头打结似地愈拧愈紧:“你最近晚上都没睡好吧?”

这倒是。

沈知鸢抿抿唇,笑容淡点儿。

担忧传闻的事她晚上总会胡思乱想,已经快进到祁酩舟因为她而挨骂了。

她完全不晓得该做什麽。

私下里越打听,越是心里拔凉。

和那小孩子兄长一样,负伤归来的不在少数,亲属都把错归咎到她身上。一提起“大齐公主”,就是“呸”“呵”“不是好东西。”

沈知鸢甚至怕有谁认出她的身份,朝她丢臭鸡蛋丢烂叶子。

想过问问祁酩舟,可他也忙,大半夜从窗户这儿总能看见他那儿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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