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86)

作者:溺子戏


春播的时候,爹让她休息,想来也是因此。

村里不太平,再到爹如今……这大半月来,她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吃不好,睡不着,稍微躺下就要起来,事情接二连三的来,每一件都像钝刀子似的割在她心口上,怎麽能不疼?

从前在庄家,庄二夫人有两个女儿,都是活泼的性子,庄二姑娘喜欢哭闹,碰上一点不顺心的,便要把娘亲叫来替她主持公道——某日舅舅当差回来,给她们带了个小玩意,庄大姑娘一件,庄二姑娘一件,除了花纹不同,其他都是一样的。

只庄二姑娘玩了两日,心血来潮觉得姐姐的更好看,便同姐姐索要,庄大姑娘说不给,她便闹,还把庄二夫人哭来了,庄二夫人瞧不过是个小玩意,便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当时江酌正好站在旁边,看到庄大姑娘把那玩具攥在手里很久,是二姑娘伸手去抢,她才让出去的。

也是后来听府中的侍女閑话,江酌才知道,那年二姑娘抢走的,是老爷专程给大姑娘挑的生辰礼,虽然二姑娘也有,但大姑娘的那个,图案是她的生肖,二姑娘抢走那日,大姑娘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没用膳……

第二年又是庄大姑娘生辰,晚膳时,舅舅问她想要什麽礼物,庄大姑娘还没说话,庄二姑娘便开口要了东西,舅舅自然是笑着答应,可也是这样,等真正到了生辰那日,送去庄大姑娘院子的生辰礼正是当初庄二姑娘讨要的东西,也是从那之后,大姑娘说自己不必要生辰礼了。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孩子,叫人心疼。

江酌坐在元春床边,看她还有些泛红的面颊,看她形状漂亮的杏眼,看她不知何时留在眼底的一行青灰,心疼似的,揉了揉她的发心——江酌对元春的第一印象并不清晰,只似乎是个如雪后暖阳般的姑娘,笑起来很开朗,眼底都是碎光,有心眼,勇敢,也聪慧,对上撒泼的王嫂能巧舌如簧,做生意也是得心应手,会做饭,能挣钱,很孝顺,但就是不会对自己好……

“可能是个傻瓜小太阳吧。”

吃了药,又断断续续烧了两日,高热才稍微退下去,江酌早上来给她擦手心,元春的手指动了动,知道反过来抓他,江酌任她抓了会儿,见人又重新睡了,把人的手放好,掖紧被角,戴上斗笠出了门。

街市上如旧热闹,像是丁点没有察觉到这几日的暗藏汹涌。

他去医馆买药,路过不少茶摊,不少打着长幡的云游说书人挤进里头,盘着核桃便开口:“话说近来定安出了一件怪事。”

有人搭腔,他便顺势坐下:“此事还得从城南庄子上的十一条人命说起……”

……

这是近来定安郡最热闹的话题。

显赫一方的地主张汉生一家因滥杀无辜、谋财害命下狱,断破奇案的赵县令名声鹊起,又因自掏腰包补偿屯田村受难家属,深得民心。

“听说赵县令才三十有二,政绩如此,果然是德才兼备。”

“赵县令才上任两年,德行如此,将来定是平步青云啊。”

“张家在定安虽算不得第一商贾,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地主员外,张汉生素来以宽厚装点门面,标榜田租低,可要是真的宽厚,做什麽卖卖田庄的生意?那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前有东汉梁翼暴虐无道,后有北宋蔡京霸占良田,赵县令为民除害,便是青天大老爷转世。”

……

茶摊小铺里,都是吵嚷声,尽是在说赵志远的好话,传奇故事都不知编了多少。

医馆里,给江酌抓药的店小二边干活边听相声,听得入了迷,竟随口问江酌:“你说这赵青天是不是真有本事,能抓得那江洋大盗?”

斗笠下,江酌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店小二却感觉浑身陡然被成千上百根麦芒扎着,刺痛入骨,骤然噤声——那是一双如刀锋般犀利的眼睛,冷酷而尖锐,一眼对视,犹如置身冰窟,凄寒卓然,万劫不複,明明上一瞬还在挣扎,可回过神来时,血已经落在了他的刀刃上。

直到江酌走后,店小二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街道两侧乍起的一阵欢呼,才叫他回神——

一辆马车夹道而过,晃晃悠悠,微风不时吹起车帘,露出里头人的一角官袍,正是赵县令的车轿。

似是听到有人唤他,赵志远微微打起车帘,同两侧的人打招呼,面容亲切,两抹黄须因为他的笑,奇异的看起来有些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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