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87)

作者:溺子戏


“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的头,巷子里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

赵志远微微笑着,谦虚地收下所有的夸赞,藏在车帘的半张脸,露着狡诈的得意。

他原先为的不过是张家的家産田産,对赵德保说的什麽八十两银子不以为意,更是没想过这八十两银子能换来百姓的夹道相迎!他笑着,虚荣的得意,甚至忘了有一户人家并没有来领这十两银子。

变生肘腋,远处不知打哪忽的射来一箭,力道之大,箭羽震动,有穿云破日之势,力贯长虹,直直朝赵志远射来!

赵志远还笑着,那箭已经到了眼前,他避闪不及,整个人已经向后翻去——

血流如注,痛彻骨髓,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瞎了一只眼睛。

元春醒了。

她醒的时候,江酌刚好推门进来,元春正坐在床上找他,那一瞬,他看到她的眼里原本有惊恐,但因为看到他回来,惊忧的情绪一闪而过,换之而来的是虚弱的笑意。

江酌把药放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病了好几日。”

元春就笑得深了些,像雨后的小水洼那样深,她伸出手,原是想拍拍江酌的后背的,但因为江酌还站着,于是在他后腰的地方拍了拍:“摸摸毛,吓不着。”

摸完,又摸江酌的手:“摸摸手,魂不走。”

“……花头精。”

元春弯了下嘴角,擡手,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摸了摸自己额角:“摸摸毛,吓不着……”

江酌感觉自己心里被刺了一下,伸手捏了下人的脸:“吃药。”

“很快就好了。”

四月四,元春和江酌回村给爹和娘立了个衣冠冢。

这日,烟雨朦胧,尘土湿微,元春跪在地上,磕头,雨滴落下,把她的思念带进了土里。

临近城中的路上,人烟依稀,元春大病初愈,走不了太长时间的路,他们坐在树下的茶棚歇息,一盏茶的功夫,就闻远处吹吹打打声,像是在办丧事,又好像是在办喜事。

回头看去,就见山道上一行人竟是八擡大轿,几个力夫扛着顶白色轿子,慢慢悠悠走着,场面诡异——那轿子用的是白布,形状却是花轿,唢吶咿呀,风扬白花,队伍前头,两个白衣侍女各端着一盏长明灯,漫天飘洒的,不是花瓣,而是纸币。

茶棚后头有人开口:“这是哪家又在结阴亲?阵仗这麽大……”

“一般能弄出这种名堂的,都得是高官富贾。”

一个葛布短衣的男子以为是元春和江酌在说话,往后靠到他们的桌前:“我听城里的人说,是曹司马的小儿子。”

江酌自然接过话:“曹司马?”

“曹司马曹一林,原为礼部员外郎,被贬后,调到了咱们定安,他那小儿子才不过十五,年纪轻轻便身染重病,不到三日暴毙而亡,曹司马心伤儿子还未成家,就给人配了阴亲。”

江酌又问:“配的哪家姑娘?”

“听说是河州一地方县令的小女儿,也是英年早逝。”

江酌低头喝了一口粗茶,元春却捧着杯子,偷看那轿子——远远瞧着,着实吓人,走近了也是一股阴气森森。虽然都是结亲,但白轿子成亲和红轿子全是不同的,就如这一顶,四角布帘全挂了起来,帷幔下,依稀能够看到里头端坐着一位穿着白嫁衣的姑娘,看起来模样很小,大抵不过十三四岁。

元春一愣,扯了扯江酌的衣角说:“隐哥,你看,那人像不像王玲——”

闻声,江酌跟着看了过去,但他并未见过王玲,于是,回到城里,元春先是去了一趟西市——先前她到城里做生意,村里有不少人也跟着来,只是现在日色西沉,她也是碰碰运气。

只没想到还真让她碰上了。

何叔和何婶看到元春时,面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不为什麽,两人做的也是豆腐生意,挑的位置也是先前元记豆坊的位置。

但元春不是来纠结这个的,而是问:“何叔可知王玲还在山神庙吗?”

何叔怔愣,同何婶对视一眼,然后说:“俺们也不晓得,这阵子村里乱糟糟的,谁顾得上她啊……”

元春沉默了一下,就说:“那何叔帮我打听一下,过几日我再来问。”

何叔原是不想答应的,他那女儿便是因为祭山神傻的,在村里,对这些事都是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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