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136)
作者:四维棱镜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狐狸却未说是,又将她的问题问了一遍,“快些说,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完后还自报家门:“我叫白芍,是一只狐狸。”
蒲炀脸色至始至终淡淡的,想来那些白芍香便是出自这只狐狸之手,也果真如他所言,这里面的煞物果真绝非善类。
他正欲开口,忽而听见洞外传来三声鸟鸣,婉转而亮。
蒲炀停顿片刻,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在幻境里我不就已经告诉你了?”
“啊,有吗?”白芍挠了挠头,忽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叫蒲炀!”
“你便是蒲炀,”她自言自语道,“蒲炀,这个名字我不该忘记的。”
她说完掏出一页书册,垂着头很仔细地翻看了许久,合上书册,不解道:
“这上面怎的没有你的名字?”
“这是何物?”
“药簿,”白芍将书册拿在手中摆了摆,言语之间颇有些得意,“你们每个阴官,都对应了一种药,若是能找齐我要的这些,我就能救二郎了。”
“你虽然没在这上面,但无妨,你逃不掉的。”白芍笑眯眯对他道。
白芍每说一句,蒲炀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等白芍说完,蒲炀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蒲炀梳理了下思路,心中暗自一惊,表面却毫无异色,只是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吃惊:“你从何处拿到的这药簿?”
白芍果然被他的模样迷惑,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只说:
“这可是师父给我的。”
蒲炀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还有师父?”
“我当然有师父!他就住在这山下的琴南城中,你打听打听——”
白芍说到这处倏然住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谨慎起来,看向蒲炀:
“你问这么作甚?”
“随便问问,”蒲炀常年一副冷相,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是以当他作出“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爱说不说”的模样时是很能迷惑人的,他垂下眼睫,不知想了些什么,又道,“二郎又是何人?”
白芍从他口中听见这二字,先是呆愣了一下,像有些恍然似地,蒲炀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测,这二郎十之八九是白芍心爱之人,不知为何也许病了,又或是死了,白芍才会说出“救二郎”这话。
未曾想白芍开口却说:
“那燕北声又是你什么人?”
蒲炀手指一僵,问白芍:
“与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我这幻境之术有一点最为令人称奇,我不构造幻境,而是根据入幻之人所作,你想看见何人,你便会看见何人,”白芍朝他戏谑地笑了笑,“何况我是狐狸,擅长的是魅惑之术,是以你在幻境中看见的人,便是你所爱之人。”
她对蒲炀道:
“燕北声之于你,如同二郎之于我,如此说来,你可明白?”
蒲炀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唇角抿得紧紧地,断然否定道:
“当然不同,你钟意二郎,但我决计不喜欢燕北声。”
“不一样?何处不同?”白芍像是觉得有些有趣,声音又大了些,“那为何幻境之中,你要吻他?”
“……”蒲炀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些,“那是他让的。”
白芍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仿佛蒲炀说了个笑话,她只是三言两语就撕破蒲炀的伪装,让他那点心思无处躲藏,道:
“幻境中的人做什么、说什么,与他们无关。”
“与你才有关。”
蒲炀面色一片冷然,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嘴唇因为抿得太过用力而充满血色,甚至连脸上也是。
他不耐烦地开口,语气平直,是朝着洞口之外说的:
“听够了就进来。”
白芍闻言先下意识地往洞口的地方瞧了几眼,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继而看向蒲炀,开口道:
“你在同谁说话?”
蒲炀闭了闭眼,他今日已经说够了往常一年的量,前半部分是故意而为,而后半部分则是无奈之举,这一番下来,他便不是很想再开口了。
一道散漫的声音横插进来:
“应当是同我。”
白芍骤然转头,只见距离自己不过三尺的地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来人一袭红衣,眉眼俊美而熟悉,面色苍白得不似真人。
她便“啊”地叫了声:
“我知道你,你便是燕北声,蒲炀幻境里的人!”
蒲炀心如死灰地将眼睛又闭紧了些。
白芍实在口无遮拦,好像说些什么,再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何时被黏住了,活生生变成了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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