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30)
作者:山栀子
花若丹什么话也不说,起身掀帘到外间,惊蛰打开门之际,两人相视一眼,花若丹神色如常,但惊蛰脸色却不怎么好。
她一言不发,绕开他出门去。
“猫从谁那儿抱来的?”
细柳看着惊蛰掀帘进来,想起来枣树村的那个小姑娘阿秀。
“一个小孩儿,我见她被人带进院子里来,怀里还抱着你的猫,就要来了,她还哭呢。”惊蛰说着,将猫放到床沿。
“给她吧。”
细柳伸手摸了一把猫脑袋,“这几日就让猫在她那儿。”
惊蛰“哦”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在细柳身上他已经看到太多矛盾的东西,他不是第一回 见细柳对小孩的善意。
“花若丹已经生疑,”
惊蛰还在神游,却听细柳淡声道,“我不在时,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悉数说与我听。”
惊蛰点点头,随后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道出,事无巨细。
末了,他道,“细柳,这花若丹哪里是什么只会哭的娇小姐,我看她心思深得很,这样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既生疑,便不好控制,不如我……”
“惊蛰。”
细柳打断他,神色稍冷,“你可见过敢直视迎面而来的知鉴司腰刀的娇小姐?”
惊蛰一怔,
他后知后觉,眼中浮出惊愕,“在南州客栈那晚,你就已经有所察觉?”
“她不是在看知鉴司的刀,而是在看我,”
细柳一手撑在床沿,回想那个晦暗雨夜,“惊蛰,那时我一出现,她就已经发现我了。”
一个闺阁小姐能够在那般生死一瞬的情势下保持一分冷静,这本就已经十分耐人寻味了。
“无论我们是什么人,总归不是在半道上会害她性命的人。”
细柳缓缓说道,“她与我们初见时便看似毫无防备地提起那枚玉蟾,并非是她被吓破了胆,而是她在试探我们的目的。”
“即便她如今疑心我们并非为财,而是别有所求,她若静心细思,便会知道,如今只有我们可保她平安上京。”
毕竟无论知鉴司找不找得到玉蟾,为斩草除根,他们也必定会将花若丹置于死地。
“我明白了。”
惊蛰点点头,立刻歇了给花若丹用毒的心思,“等你伤好些,我们再走。”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人声,惊蛰往窗外看去,廊上有个拄拐的微胖青年一瘸一拐地从那道门内挪出来,一个黛袍侍者上前,也不知他压低声音嘱咐了什么,那侍者转身朝月洞门去。
“细柳,那房里的公子到底什么来头?”惊蛰见那瘸子进了屋,他转过脸来,“那知县对他真是恭敬之极。”
细柳抬眸,对面那道窗不知何时已合紧,“不知道。”
“我瞧他那些侍者个个不凡,想来,他定然是什么显贵大族家的公子,也多亏了他,不然你恐怕一时还摆不脱这牢狱之灾。”
惊蛰来到她床前坐下,“那日我带花若丹离开后,茶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杀了他们所有人?”
细柳摇头:“不是我,他们死于火铳。”
“火铳?那不是官家的东西么?”惊蛰讶然,他一下明白过来,“所以我与花若丹走后,又有另一批人来,是他们用火铳杀的人?”
“他们是来杀那个人的!”
惊蛰立时想起那日大雨瓢泼中与细柳缠斗,却分毫不落下风的神秘人。
“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口锅怎么扣到了你的头上?”
惊蛰皱起眉头,十分纳闷。
细柳在牢狱之中并非一直都陷于昏睡,她隐隐约约从狱卒的言谈间拼凑出一些前因,“尧县附近的巡检司巡视时抓到一山匪,正是那日茶棚中那些人的同伙,他原本负责望风,是他指认我。”
那山匪所言都是假话,至于他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指使,她此时还不得而知。
惊蛰沉默了半晌,低头道歉:“对不起细柳,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
若不是他行事鲁莽,意外撞破那些从庆元府来的盐商马车上的秘密,细柳便不会与那个神秘人动手,那人也不会死于他人之手,白白让细柳背上这杀人罪名。
“此事我不会告知山主。”
细柳看着他,“但你必须要长这个记性,今后行事切忌莽撞。”
“我明白。”
惊蛰见她真没有要如实禀报给山主的意思,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见细柳嘴唇泛白发干,他殷勤地倒来一杯水,又忽然想起今日在狱中时的情形,他好奇地问:“对了,你头痛症发作时,嘴里好像念着什么‘圆’的,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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