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26)
作者:醉千归
“孤知道了。”
从他这儿能得到些线索,就已经算是有收获了。
我盯着棋盘陷入沉思,闵言与太傅有关,太傅瞒着我,那闵言是不是也隐瞒了点什么。还有,如果杨正云是清白的,那里头搅混水的人是谁?
“圣上,您与璃少御下过棋吗?”容喻突然问我,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说没有。
“那您可以试试,”容喻道,“璃少御棋艺高超,臣甘拜下风。”
“你与他下过?”我好奇地问他。
“很早之前了,得有……四五年了吧,”容喻回想着,告诉我说,“那会没认出他是谁,在茶楼和朋友下棋,他来倒水,见我俩半天不落子,指点了一声,困境就破了。”
“臣邀他下了几局,回回都输给他,但棋逢对手嘛,很尽兴。后来隔了几日再去,他就不在那了,掌柜的说他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像是在躲着什么,说走就走,大概是去找别的活做了。”
虞殊还做过店小二?
我心中酸涩,按时间算来,大概就是虞氏刚倒的那段日子,他哪都不敢多呆,东躲西藏,应该过得很艰苦吧。
容喻接着说道,“先帝在时,臣随父亲入宫,靠着熟悉的眉眼认出了他,就是不知道太侍君如何又变成了现在的璃少御。臣今日一见,真真是愣住了。”
“咳,”我闷头咳了一声,“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明白。”容喻又朝我挤眼睛。
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样貌再儒雅,做这种动作也难免显得很违和,叫人不忍直视。
我默默撇开了视线。
楼下,我在跟容喻打探情报,楼上的虞殊也在问太傅一些事情。
“先帝遗诏和那些书信保存得可好?”
太傅点头,“放心,万无一失。”
虞殊的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婺城的雪灾不见好转,蛀虫蠢蠢欲动,圣上虽已把控兵部大权,但难保其中是否有心存反意之贼。”
“他们的手伸得远比先帝想的要长,”太傅叹了口气,问,“徐文杰留在圣上身边的探子也没了,眼下想再安插人手进去,就算有闵言在,也难。怎么办?”
“圣上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虞殊的神情和缓了下来,语带无奈,道,“我身边还有些人可以用,此事暂且不急。”
太傅缓步走到竹篓前,抽出了一卷画。
“山水图,给你收起来了,要拿回去吗?”
虞殊没接,“不了,圣上这么多年都没看出名堂来,拿回去也是白拿。”
“圣上聪慧,但有些地方,确实迟钝了些。”
“将书给我吧,”虞殊笑了笑,“该下去了。”
太傅将准备好的几本书放到了他的手中,“这里头几乎都有圣上的批注,只是时间久远,写的那些东西,老臣估计圣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虞殊随手翻了翻,“那便我来看。”
想深入了解一个人,最好就要从小时候开始。虽然,虞殊自认为他了解的已经够多了。
不知瞧见了什么,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手里的动作也陡然停了下来。
“……情诗?”
【作者有话说】
大家注意看,这个男人,他叫小于,他发现了一些东西,然后他怎么样了?
哎,对,他醋了。
(2024.1.17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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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闲听墙角顿生疑
“你怎么了?”
我不确定地望着他,眼神在太傅与虞殊之间逡巡,小心翼翼地问。
虞殊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神色平静,但我分明从他盯着我的双眸中看到了苦涩。他攥着书册的指尖都泛白了,却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悄悄看向太傅,太傅也很茫然,显然对现下的情况不怎么了解。
容喻瞧着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扶着父亲就要远离是非。
“宾客应该都要到了,”他打着哈哈,“父亲,我们先去前厅吧。”
太傅拄着拐,走得比儿子还快。
等屋里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拽住了虞殊的袖子,连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短短片刻的时间里,从他被太傅挑刺,到太傅因为上次的误会对他有成见,要他离我远点,以防我贪于美色不务正业,那一圈的可能性,全被我想了个遍。
虞殊俯身过来,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与太傅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我眨巴着眼,一脸不解。
“回宫说。”
寿宴是欢喜日子,难得。诗写给谁的这种问题,什么时候都能问,虞殊辨得清孰轻孰重,不想因为自己心里吃味,就坏了周围人的兴致。
他很自然地牵住我,把我带着慢慢朝外走。
我没弄清缘由,又好奇又担忧,视线一直在他的脸上停驻着,观察他细小的神情变化。
结果,这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越走,心情看起来竟越好了,到前厅时,甚至还挂上了笑意。
我摸不着头脑,想来想去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受了老师名下几位门客的礼,一起闲聊打岔了几句,便渐渐将这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了。
先前容喻说今日没多少人,果真就没几个人,一场寿宴,办得和寻常家宴似的。
不,连家人都没凑齐。
朝臣一个都没来,倒是已经告老还乡多时的前朝尚书来了两位,都没带家眷。其余的便是老师的门客与亲友。
容喻的两位姐姐均未到场,只是送来了贺礼。
我数了数,在场的包括我和虞殊,统共就十二位。
与太傅夫人问过安后,我俩便落座了。
虽然我说了不必拘礼,今日我只以学生的身份参宴,但大部分人还是谨慎得很,束手束脚的。
小单子替我将预先准备好的寿礼呈给太傅,太傅没客气,收下了。
场面话有老寿星自己来讲,我乐得偷闲,抓着虞殊的手轻轻捏他的骨头。
“圣上,殊的骨相如何?”他低声问我。
我沉吟片刻,端的是一副世外高人样,“极好极好,此骨只应天上有,质感上乘。”
虞殊轻笑一声,“还有吗?”
我想了想,“很硬朗,非常康健。”
“这话当与太傅说才是。”虞殊反握住我,将我乱摸的指尖攥在掌心,语中皆是笑意。
我下意识朝老师那看了一眼,他老人家面前刚摆上长寿面,热腾腾的,正举箸准备品尝。
那面是师母亲手下的。
“你的生辰在何时?”我扭头问虞殊。
他垂下眼帘,“六月十八。”
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大想提起这个日子。我留了个心眼,准备回去查查。
文人墨客聚在一块就喜欢玩点有水平的东西,比如飞花令。
容喻本想拉我俩去一块,但我兴致不高,被虞殊发现了,他便以最近不能沾酒的名义替我推掉了。
于是,我们未时刚过一刻就回宫了,比之前预想的要早上不少。
不过刚好,我回去还要把闵言喊过来问点事情,加上批折子的时间,处理完差不多就得到天黑了。
虞殊与我不一道,他先回了清平殿,说晚上等我过去。
我应了,目送他离开后,便带着小单子直奔御书房,让他去绣衣那传人。
小单子奉命去了,但久久未回。
我心下有疑,他虽然走得不快,但这点距离,也不至于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吧。
“来人,备轿。”
绣衣们的住处在顺福门边上,有一个单独的院落,里头很宽敞,对他们的日常练武生活来说绰绰有余。
门口候着的人见我来了,连忙行礼请安,迎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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