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63)
乔先生知他身份也刻意叮嘱过莫要告诉阿莲,老头子不愿意让自己女儿牵扯到这些事儿,能想明白。
阿莲没再说话,将床边沾过药水的布带拾起,恰见门口寒松刚回来。
寒松望阿莲那头看了一眼,行礼说:“公子,官府正在满大街寻阿莲姑娘。”
阿莲一脸诧异问:“找我做什么?”
寒松欲言又止,说,“有一姑娘报了官,称阿莲姑娘欲要谋害她。”
乔肃闻言顿时明白了,顾司宜说一不二的性格倒是让他更加刮目相看,他站起身说:“请小侯爷一同前去官府。”
庆州知府设在城中,庆州这等地,官宦居多,知府这等不大不小的阶位,夹在官与民之间,自是多数会选择前者,能尽早断案的便断了,庆州的冤案所以向来不少,也就有了按籍分居地的陋习。
庆州知府是去年初才上任的,原先的知府已致仕回乡,顾司宜跪在公堂上气势射人,不怒自威,季般般乔装一番挤到了人群中,她的身份不适合露面,庆州也有些官宦子弟。
今日认不出保不齐哪天回了关卫会见上,知府已经手倚着头打瞌睡,师爷见大门外衙役带着人来了,于是一声轻咳,知府被惊醒,他这才抬首,吸了吸鼻子。
阿莲一眼便注意到顾司宜,她跪地行礼。
知府抖着手指说:“刚刚白薇说你欲要谋害她可是真的?”
听到‘白薇’这名字,阿莲顿时愕然,她反应过来嗤笑,看着顾司宜说:“大人,民女从未见过这位姑娘,况且姑娘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顾司宜说:“大人刚刚找人验过,我背后这伤还没好,还有这儿。”顾司宜掀开衣袖,一条浅浅血条暴露在外,“这是姑娘拿补鞋的锥子划的,姑娘可是忘了?”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伤过你,再来晚点儿这伤口怕都是要愈合了,你要这么算,你拿发簪刺破我的脖子,我是不是也能告官。”阿莲将衣服轻轻拉了下,顾司宜前几日刺破她脖子的位置已经结痂了。
顾司宜一笑说:“哦?姑娘不是说没见过我?公堂之上欺瞒知府可是得挨板子的。”
“若是说欺瞒,姑娘连名字都造假,岂不是得同我一块受板子?”阿莲也没有慌张,来时应该做足了准备。
知府随着两人一人一句不停地切换着目光,被高的晕头转向时,知府不耐烦地拍下惊堂木,师爷在俯身在知府耳边说了些什么,知府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都闭嘴!一人一句,你叫阿莲对不对,你说白薇名字造假可有实证?”
阿莲回答:“不曾有。”
知府双眉一皱,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接过师爷递来的滚烫茶水品了起来,“那白薇你作何解释。”
顾司宜早知她的身份会成为阿莲的话柄,她说:“民女是景大帅府中的丫鬟,前段时间身契到了,才从大帅府中出来庆州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早已不在,民女本想找个地方安生,谁知这位姑娘瞧见民女头上的簪子于是图谋不轨欲要杀害民女。”
季般般见顾司宜一脸正经的颠倒黑白,忍不住笑了,她低声对旁侧的随从说:“将消息散布出去,最好让整个庆州百姓都来这公堂瞧这出戏。”
随从应声,临走时说:“杨广已经到了庆州,属下先将消息散给他。”
季般般目光一直放在顾司宜身上不曾挪开,随从见她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看热闹的百姓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顾司宜手上的伤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当她说出是大帅府的丫鬟后,风向变了。
知府一口烫茶还未下肚,便吐了出来,他拿着袖子擦擦嘴上残留的茶水讶异道:“大帅府的丫头?”
在偃台,景听尘得民心,大帅府出来的丫头婆子也是受人尊重的。
知府位居四品,也就只能掐住一个庆州守备,但是庆州如今的守备是杨广的亲弟弟,他更是没什么戏唱。
阿莲一声冷笑道:“怎么?不装公主反而装起了大帅府的人?”
顾司宜并没有理会阿莲,反而斩钉截铁说:“大人可自行前去找人查验。”顾司宜底气十足,她绝不会放过乔肃。今日季般般帮她安排好了一切,那这事就得有个头才行。
季般般听到门口出现声音,转头一看,乔肃和一男子疾步而来。那男子走在乔肃的前面,乔肃步子虽快,也只敢跟在男子后面。
季般般往旁侧避了一下,乔肃和男子并未继续前行,止步于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