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仰望+番外(126)
她宁愿让这些人觉得。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活得好好的。
但意外的是。
和明思曼的这次见面,似乎撞击到了她生命里的某个关键点,后劲很大,却仿佛有某种无法预料到的效果。
她时常想起夏糖说的那句话,便也总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回去,和夏糖说,她没有失约。
耳边的滴答声开始变小,她开始变得轻松起来,不再动不动质问自己,因为除了她自己之外,终于有其他人来怪她。
这反倒让她开始感觉到莫名的轻松。
就像是她之前所有的伤痛,都只是因为,她也许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来责怪她。
因为南悦斯之前说的那一句“不要怪自己”。
反而让她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
她无法责怪自己,也没有其他人来责怪她,这反而让她处于一个极为撕裂和崩坏的状态。
但明思曼说的那些话。
反倒让她慢慢清晰起来,也变得更加轻松。
后来她留在了国内,精心照料着夏糖和她交换的绣球花,在某个城市找到了一个很有耐心的医生,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她看着那盆白色绣球花在一年四季生长凋谢,她花尽心思,仿佛里面被灌溉的是她的灵魂。
她读了一遍又一遍夏糖送给她的漫画,看着夏糖的消息,听夏糖读了南广大学,听夏糖成为了“咸柠气泡”乐队的主唱,为夏糖的成就感到欣慰。
后来,她反复看着夏糖送给她的那一本漫画,被歪歪扭扭的线条篡改了结局的漫画,刚开始,她只是想着让夏糖画下的这版结局的模样可以好看点,所以她重新画了一遍,可后边又觉得,她画下来的版本远不及夏糖那些丑丑的画要来得生动。但在这件事情后,她很惊讶自己竟然再次拿起画笔,所以她开始画漫画,其实她并不太喜欢看漫画,所以看过的漫画也都是夏糖喜欢看的那些。在选择故事主题的时候,她想起夏糖送给她的漫画故事,便没有犹豫,又看了很多相同类型的漫画,于是她开始画自己的漫画故事,这的确也受到了夏糖的影响,她无法否认,反而很高兴自己能画出夏糖可能会喜欢的漫画类型。漫画的色彩比起油画要简单许多,只要做好标注,记住参数,上色便很简单。
再后来,绣球花再一次开花的那一天。
她盯着绽放热烈的花朵,生起了新的心思。
便开始重新画油画。
刚开始的过程很难,因为很多相近的颜色都无法用眼睛识别,于是她只能不停地询问他人,不停地询问机器,来调出自己满意的色彩,凭着记忆,凭着很多辅助手段,尝试将自己在脑海中画出的夏糖,在纸上呈现出来。
在舞台上,拉着大提琴的夏糖。
裴慕西开始想,等这幅画画完了,也许她就可以回南广了,可以去找裴斯云,也可以去找夏糖。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横亘在她和夏糖之间的,并不是多轰轰烈烈的你恨我恨,她们并不是那种会互相责怪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她们只是,都希望对方能过得自由自在。
就算是那句“我可能就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也只是一些情绪上涌时的气话,甚至都还是软化下来的气话。
但她莫名,会想起那通电话里,夏糖呜咽着的哭声。
她一直觉得,许下承诺却没做到,是一件很令人失望的事情,就像小时候南西峰答应她,晚上回来去吃结果再也没能吃成那顿火锅一样。
她很害怕,自己让夏糖失望。
不管是没做到的承诺,还是不再似以往积极的状态,亦或者是,没了以往让夏糖仰望的那些品质……
成为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大人。
回到南广以后,兴许是近乡情怯,她总是想着再晚一点,再多准备一点,再让自己看起来稍微那么,不普通一点。
她没有马上去找夏糖。
但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存在着某种隐隐若现的特殊平衡力,会将人之前所有失去的运气,在某一个极为特殊的瞬间全部弥补回来。
在经历了很多很多次突如其来,并且在这些突如其来带走了许多拥有的事物的时候。
某一刻,会有某一次的突如其来。
赐予人某些美好的事物。
于是。
在二十五岁生日当天。
裴慕西遇到了十九岁的夏糖,收到了四张彩票。
彩票上写着7个极为特殊的数字。
将裴慕西失去的运气,全都加倍地还给了她。
而这些运气,全都来自于夏糖。
作者有话说:
这是本文唯一的虐点了呜呜呜,祝大家除夕快乐!!能陪着大家一起过年还蛮不错的~~(这章评论随机给大家发小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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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秒
裴慕西从学校赶回家, 又去了一趟墓园。
没能等到夏糖联系她,反而在她那栋独栋双层别墅外,那栋设计独特的双层别墅外, 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的女人。
那人愣愣地站在她家院门外, 安静又专注地打量着这栋建筑,穿着厚厚的大衣, 甚至还围着一条极为厚重带绒的彩虹格纹围巾,白皙的下巴藏在围巾下,不知是从很冷的地方回来, 还是即将去往很冷的地方。
总之, 这是一身极为不适合在南广的穿着。
裴慕西走到那人旁边, 透过她肩后飘荡在围巾上的几缕浅灰色挑染卷发, 以及有些熟悉的眉眼, 眯眼看了一会,终于将这人认了出来。
“虞沁酒?”她喊出了声。
明明裴慕西才应该是被吓到的那个人,但虞沁酒却被她吓了一跳,眸光慌慌张张地跃动着, 落在厚重围巾上的发梢一跳一跳。
和她对视几秒后, 眼底闪过几分疑惑和惊讶,
“西西?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裴慕西看她一眼,便在院门口按了密码, 回头看还愣在原地的虞沁酒,“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准备上我家偷东西?”
虞沁酒微微瞪大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你家?”
裴慕西打开门走进去, 撑着门, 朝虞沁酒轻挑眉心,“看来你并不知道这里是我家。”
虞沁酒跟着她走了进来,好奇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她这栋房子的空间结构很感兴趣,听到她的话后才摇摇头,“不知道。”
裴慕西了然,“喝什么?”
虞沁酒慢条斯理地扬了扬下巴,“一杯辣椒水,谢谢。”
“什么?”裴慕西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和脸色不改的虞沁酒对视一眼,又发觉这的确会是虞沁酒能说得出来的话。
初见虞沁酒,是在伦敦街边的某个酒馆,某个厚重的下雪天,应该是某个平安夜或者是圣诞节,总之酒馆里的节日气氛火热又浓烈,一群人手舞足蹈地玩着游戏。
当时虞沁酒不知喝了多少,疯来颠去地在人群里跳着蹦蹦跳跳的笨拙兔子舞,醉得站都站不起来,却抢了驻唱歌手的话筒,就着缱绻温柔的音乐,摇头晃脑地唱了一首跑调到听不出来的歌。她大概和酒馆老板是好朋友,因为闹到这样,老板也没出来赶她走。
发尾的浅灰色挑染发丝荡漾,被酒吧里变幻的光影摇曳着,是一种疯狂又热烈的美。
裴慕西纯用欣赏的角度看待虞沁酒,当时觉得这人奇怪,但也凭借这首跑调的歌,在茫茫肤色不一致的人群里,找到了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虞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