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宠物+番外(17)

作者:养春

你在这样温吞又松弛的每一个日常里,和她愈发亲密、契合、彼此偎依。

某个夜晚,睡前,你浏览网页,市内某家博物馆向你推送消息。

xx个人画展即将于一周后隆重举办,诚邀莅临。

你的视线久久停留,你知道,xx,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你神色渐冷,眸中意味不明。

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慢慢拱进你怀里,她看看电脑,又看看你。

她说:“阿闻,怎么还不睡觉呀。”

你决定:

A、参加画展,也许会碰到他

B、留在家里,陪虞斐

第26章

你决定参加画展。

很遗憾,你达成了自己和她的死亡结局。

但恭喜你,亲手杀死了他。

《被嫌弃的宠物》26

“就睡了。”你合上电脑,放在一旁。

然后低头看她。

她仰躺在你怀里。

她安静而温顺地瞧着你。

那是一种极其潮润、依赖、浸透着爱意的眼神,在你的视野里,以你为中心,近乎痴态地游弋浮动。

无声的静寂中,你的心脏先是短暂地错拍,随后一下一下沉闷地鼓躁起来。

你凑近她,轻轻吻了她的眼尾。你尝到,轻颤的眼睫,已经因为困倦蓄了一些湿漉漉的潮意。

她闭上眼睛。

她伸了手臂,环着你。

“困了怎么不先睡?”你问。

她立时睁圆眼睛:“不困……”

她急切地把自己更塞进你怀里。

“阿闻,今天也要抱着我睡。”她小声叮嘱你,她把脸贴向你,在你的唇旁碰了碰,亲亲你。

你让她张开唇。

你吞吃她的舌尖。

你连被褥和她一起抱进怀里。

你侧躺着,将她整个纳入你的气息。

你应:“好,抱你。”

雾霭一般的夜色里,如水的、温和的倦意,一点点浸没你。

你抱紧她,收拢手臂。

你感到细小的神经末梢,正在温出微末、绵长、难以言喻的欣悦与满足。

你想,没有人可以再将她从你身边撕扯开去。

.

你仔细地了解了他的妻子以及画展的相关信息。

他的妻子出身名门,在业内小有名气,更因姣好的容貌颇受网友追捧喜爱。

此次画展,是其个人画展,参与公益拍卖活动。

你来到画展现场,看见了他的妻子。

是一名温婉纤细,气质文雅的女性,轻缓地在台上说着一些创作心得,以及对公益的体悟。

你在人群中,随着众人在合适的话语间隙鼓掌。

你望向靠近高台的区域。

你看见了他。

你看见了他。

一些摄像机的镜头正对准他。

他西装革履,表现得极有风度,亲和又绅士,深情款款地凝视台上的妻子。

你和他相距不到十米。

参展者低声交流,夸他多么年轻有为,多么会打理生意,如何爱妻,一看就是完美好男人,他的妻子实在幸运。

好像没有人在意,这场画展的主角并不是他。

一声声絮语,积攒、汇聚,融为长的河,形成漩涡,搅动你的视野。

这样的湍流中,他的五官在扭曲,在异化。

整洁的人类皮囊凹凸不平,鼓出光滑的水泡,粘腻的肉瘤快要突破薄薄的肌肤,像一双双诡异鲜亮的蛙类眼睛。

咕嘟咕嘟。

在这种真实的幻想中,你感到反胃。

他终于开口,声波贯穿你的鼓膜。

“我一直十分欣赏我太太的作品,她是我的骄傲。”他这样说。

“这么多年下来,她致力于公益,为孩子们修筑希望小学,捐赠图书,提供爱心午餐。她的善良和贴心,给我们的儿女树立了榜样,她是一位完美母亲。”

你尽可能平静地旁观。

你将所有激烈的、刺痛的情绪深深按下。

你并没有想要对他做什么,或者说,你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预热结束,你随着人流,在不同的画作前驻足。

博物馆的灯光沉静而细腻,你透过每一幅画,看到了曾趴在你怀里喝问你为什么不理她的虞斐。

她对你因课业忙碌而不满,不客气地用水笔,在你的专业书涂改。她画山,画水,画建筑设计稿,用那些干净或繁复的线条。

她画你。

你不懂画,但你为她灵动、轻盈、流畅、富有生命力的笔触而惊叹,虽然你从不会让她知道你的沉迷。

你只会将书从她的手中取下,沉着声音警告她:“虞斐,不要闹。”

你耐心地看过一幅幅被精心装裱的画,你想,应该也要有这样一场展览属于她。

画展浏览到一半,你已经深感无趣。

和他同处一个空间,让你滞闷、压抑,让你不得不花很大力气去维持平静。

沉默燃烧着的愤怒和恨意,在你心底凝成厚厚的锈,是剥裂又生长的疤,生着肉芽,带着令人不安的痒意。

“这幅《春夜》是我太太两年前的画作。”

他正微笑着与人交谈。

他离你近了些。

你的平静有些难以为继。

只在表面维持的体面,让他像极了一堆臃肿、布满粘液的烂肉,拥有光鲜亮丽的伪装,却仿若下一刻就会挣脱人的躯壳,伸出数排森冷的、腐臭的尖利獠牙。

被这样的獠牙撕碎,是不是会很痛。

你开始想念虞斐,觉得没有她在身旁,很糟糕。

你准备离去。

你目不斜视。

你与他擦肩而过。

他却顿了一下,不疾不徐地用肩膀撞了你。

你听他压低了声音,笑着问你:“喂,你干了她几次?”

“水是不是很多?”

.

好痛。

虞斐,你痛不痛。

你回过神时,尖锐的耳鸣潮水般褪去。

你大汗淋漓地喘气,肩膀被人死死踩在地上,看见无数朝你的方向举着的摄像头和闪烁的灯光。

“一听说你回来,我就把她送过去了。以前你好像不喜欢她,现在不一样了,是因为她比以前带劲吗?”

“这么多年了,她差不多也玩坏了,送给你吧,怎么样?”

数分钟前他的轻语,在你脑中重播回放。

惊疑、兴奋、恐慌……嘈杂的人声漫灌进你的耳朵,让你大脑充血。

你艰难地调转视线。

你看向不远处正半跪在地上吐出残牙和一口血沫的他。

他示意近旁的人稍安勿躁,他安抚了两句妻子。

他向你走来。

浑身水泡的异形,蠕动着,靠近你。它的牙根深处淌出腐臭的涎液,液体沿着那些脓疱,滴落,地板被腐蚀,空气中滋滋作响。

他站在你面前。

他说:“这位女士,我已经就你刚才的突然袭击报了警。接下来可能要请你配合一下警察的工作,会花费一点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半句时,他的声音轻缓,甚至带了笑意。

对着镜头,他苦涩地皱了下眉:“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这是我妻子的个人公益画展,但是完全被这位女士给毁掉了,很遗憾。”

大家纷纷表示同情与体谅。

你被按在地上时,手机一直在口袋作响。

嗡鸣的振动,贴着你的肌肤,向上传递。

是虞斐,她一定只是想你了,要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让我接电话。”你开口。

“我需要接电话!”

所有人看着你,像看一头发疯的困兽。

喧闹中,你被警察带离。

警车上,你的手机响了三次。

你要求接听电话,对方看了你几眼。

于是,第三遍铃声没有结束,你的手机便被关机。

“有什么事,派出所去讲吧。”

抵达派出所,你看到他们正在出警。

你听到,他们提起你在的小区。

“周末,小孩不少在家里,需要人手排查。”

警察面色肃穆,行动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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