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姝(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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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的脑洞,想出“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言我在馔玉楼”这么个句子,自己先笑翻。
老师给家长告状既视感有没有?
祁姝:郑晗你过来!
郑晗:呜呜。
第17章 教诲
祁姝独自生了会闷气,转念一想,崔远说得不错,须得提点晗儿一二,否则长此以往,晗儿学业怕是要荒废。
只是……如何提点呢?
祁姝一手扶住额鬓,竟认真思量起来。
倘若,自己敛起面色严词责罚,只恐晗儿会如上回那般感到委屈非常,不知到时又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倘若,自己和颜悦色晓之以理,却又担心好言语之,晗儿依旧顽劣,长不了记性。
祁姝暗叹一口气……
面对繁冗朝政向来应对自如,周旋于群臣之间处事果断的太后殿下,竟在教导郑晗的问题上,头一回,犯了难……
晚间,郑晗照例往永宁宫去。入了殿中,却不见祁姝身影。郑晗正暗自纳闷,却见阿阮走来,对着她施然一礼,说道:“太后在偏殿书房,等候郡主。”
郑晗虽觉疑惑,却未作他想,她朝阿阮点了点头,便向偏殿书房走去。
迈入偏殿之中,只见祁姝端坐于案前,素手执笔,低眸凝神,正仔细地写着什么。
郑晗望去,面前之人淡雅襦裙,凤钗高髻,面如美玉,气若幽兰。祁姝静静书写的模样,似那画卷中的人一般,美好得不可方物。
郑晗痴痴呆望片刻,这才悄悄走近,她脚步轻挪,唯恐发出声响,惊扰了这美好光景。
“姨姨……”郑晗轻声唤道。
祁姝闻声抬眸,微微一笑,说道:“晗儿且坐片刻,待姨姨写完与你闲话。”
“嗯!”郑晗颔首,到一旁坐下。她一面坐好,一面打量着四周,只见殿中没有一个侍从,连阿阮也在门外,没有进来。
郑晗不禁又纳闷起来,姨姨竟是屏退了一众侍从吗?这般与我相见,是为何事?郑晗思忖着,偷偷向祁姝看去,只见祁姝面色如常,瞧不出任何端倪。郑晗轻轻撇了撇嘴,又欲抬起身子看看祁姝在写什么,谁料才刚抬起半个身子,便听见祁姝道:“稍安勿躁。”
郑晗闻言双肩一抖,慌忙坐了下去,心中疑惑:咦?姨姨是如何察觉到我身形动作的……
就这样过了半晌,祁姝终是搁下笔来,她侧过脸去,对郑晗道:“晗儿你来,将姨姨所写念于我听。”
郑晗站起身,凑上前去,纸卷上一股清新墨香扑鼻而来,几行娟秀又不失刚劲洒脱的字迹映入眼帘,郑晗一面看,一面念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念及此,郑晗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面色瞬间涨得绯红,扭捏着身子,不再言语。
“怎的不念了?可是不识得这些字?”祁姝面色沉静,不怒不喜。
郑晗羞赧,低头不语。
祁姝见郑晗羞愧之情溢于言表,便不再责问她,自己娓娓吟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祁姝念着诗句,清婉的嗓音是那般悦耳动听。吟罢,祁姝缓缓道:“王少伯以七绝见长,这首《芙蓉楼送辛渐》,姨姨少时颇为喜爱。晶莹剔透的冰块,藏于通体洁白的玉壶之中,品格高洁,玉洁冰清,当如是。”
郑晗不经意地揪着自己的衣袖,用细不可察的声音道:“晗儿,知错了……”
祁姝见郑晗认错,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子路曾问孔夫子道:‘学岂益哉也?’子曰:“夫君无谏臣则失政,士而无教友则失德;御狂马不释策,弓不反于檠;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受学重问,孰不顺成?”
祁姝说着,伸出手去,抚着郑晗肩头:“晗儿喜爱骑马射箭,且骑术精湛过人,定能明白孔夫子所言‘御狂马不释策,弓不反于檠’的道理。同样,为人者,须得受学,才能有所成事。姨姨望晗儿,今后定当以学业为重,切不可再度随意糊弄。”
郑晗点头,抬起一双清澈的眸子望向祁姝,郑重应道:“姨姨教诲,晗儿铭记在心!”
祁姝听言,终是欣慰一笑,露出那和煦的笑颜。
郑晗顿时沉浸在祁姝的温柔里。
祁姝的笑,似有一种魔力,能瞬间抚慰郑晗的心,郑晗想着,只要能看到祁姝的笑,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姨姨……”
“嗯?”
“晗儿有一请求,不知姨姨能否应允?”
“说来听听。”
“除去崇文馆习读,晗儿……可否习武?”
“哦?为何想要习武?”
“晗儿在拓勃时骑马狩猎,虽说骑术精湛,箭术亦是不错,可却从来未曾受人教导过武艺。晗儿有一心愿,想要好好习武,练就一身本领,就如姨姨方才所道孔夫子之言,‘受学重问,孰不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