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83)
作者:七画
南禺落后半步,离她很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欺负他做什么?”
叶清影顿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句:“好玩儿。”
但说着却没再动手了,晕头转向的兰愿趴奶糖上不肯撒手,磕磕绊绊嗫嚅道:“坏...坏...”
叶清影神色冷漠,眯了眯眼。
扶风苑不大,东西两处厢房,其余的屋子都是伙计住的,兰庭生住西厢房,东厢房被隔成两间,里面是库房,齐班主睡在外侧,钥匙也一直由他掌管。
南禺推开了库房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掌了盏灯,才勉强看清楚室内原貌。
见她进去了,叶清影伸手勾了勾气球绳,直到里面的小玩意儿失重打了滚,才若无其事地跨过门槛。
东西不少,也未落灰,被齐班主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显眼的是一颗莹润的碧玺,旁边搁了几个短颈梅瓶,南禺按照吩咐,数着走到了第三列,找到了玻璃壶,旁边的几个格子里都堆着废纸。
正山小种就放在齐班主外侧的卧室桌上,不过不多,小瓷瓶几乎见底。
可要出去的时候,兰愿又开始尖叫起来,拼了命地扯头皮。
“兰愿。”南禺拧了拧眉。
“坏...坏...”他还是重复着刚才的话,粉气球一个劲儿地摇晃。
叶清影脸一下就臭了,解开绳子看他瞎蹦跶,撞柱子上又弹回来。
南禺坐在太师椅里等了几分钟,双腿随意交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问道:“解气了?”
“谁生气了。”叶清影抿着唇咕哝了一句,攥着指尖没去弹气球。
南禺低头弯了弯眼睛,轻声道:“过来把柱子移开。”
叶清影朝前走了几步,把兰愿绑回手腕,问道:“柱子还能怎么移?”
南禺踢了踢地上的破布毯,不假思索道:“你力气大,推开便是,或者砍了。”
不过,这话刚一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天罪自个儿把自个儿弯成了软剑。
南禺掀开卧室的破布毯,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道:“你再看看。”
叶清影扫了扫眼前的灰,接过煤油灯蹲下仔细瞧,地上铺的是水磨石砖,方方正正的不是很大块,很多地方还缺了角,补上了新泥。
她摩挲着柱子下的石砖边缘,一点儿切割的痕迹也没有,抬头看了看房顶,突然意识到这根柱子的突兀。
这玩柱子是后添的,并不能承重。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羞愧。
南禺撑着下巴点点唇,打呵欠的时候,眸子里氤氲着水光,轻笑道:“要不是兰愿,我也反应不过来。”
“嗯。”叶清影轻轻应了声,把兜里的糖都掏给了他。
奶糖瞬移到气球里面,兰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鼻尖儿,念了几句:“坏...坏...”
叶清影脸一下就黑了。
南禺大惊,一阵头疼,沉声道:“我来吧。”
叶清影梗着脖子偏不让,一脚就把柱子踹开了两块砖远,接着撬开了那片砖,掏出一个上了黄铜锁的箱子。
南禺挑挑眉,十分暴力地把锁劈开了。
里面放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账本”,她大致翻了翻,有点兴致缺缺,说道:“扶风苑还真是收支平衡,每月一点儿不剩。”
不过先收着,应该是个线索。
木箱子里还垫了一叠纸,叶清影拢了拢火苗,逐字逐句念了出来:“今特从齐均处购置小马一匹,付大洋拾元,特立此凭据,民国九年八月十五日。”
“今特从齐均处购置小马三匹,付大洋伍拾元,特立此凭据,民国十年一月十五日。”
“今特从齐均处购置......”
这样的字据大概有十几张,上面都戳了齐班主的私印,买主姓名天孤星,应该是个江湖化名。
“奇怪。”南禺没忍住说了一句,“这些零零总总也有上百大洋,怎么过得这么拮据。”
确实,齐班主衣柜里清一色的棉短打,有几件像样的都穿身上了,地上的破布毯看不清原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货,装了点灯却舍不得用,偏烧这呛人的煤油灯。
叶清影点点头,折好纸张放进包里,箱子下面再没别的东西了,不过她多留心眼瞥了一眼,倏地皱起了眉。
看成色,这箱子也放了几年了,这底下的黄绒布会不会太干净了些。
两人对视一秒,南禺曲起指节,轻轻叩了叩底部,穿来一阵沉闷的空饷。
叶清影勾了勾唇角,也没耐心找机关了,用天罪掏了个洞,发现了一本旧日记,扉页夹着一张旧照片,已经氧化得泛黄了,脸也不甚清楚,背后用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排字——“与庭生拍摄于金陵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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