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44)
作者:士多哔哩苹果橙
第四天。柳无隅不在执着于坐在角落,她会换地方。左边右边。
第五天。柳无隅想笑,没有理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第六天。王梓最先崩溃,他发狂地抓着栏杆咒骂外面的保镖。保镖并不搭理他。别人的冷漠更衬得他像个疯子。
第七天。柳无隅盯着空盘子,她真的好想把这个盘子掰开揉碎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第十天。该来的抱怨不会缺席。方朝舟抱着头质问柳无隅:“你到底怎么得罪她?”
柳无隅愣了下,“不知道。”
说点其它的都好过说不知道。方朝舟抬起头瞪着柳无隅,“你连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王梓:“你冷静点。”
这时候叫人冷静。方朝舟摊开双腿,双手无力地垂着。她转过脸对着外面,“我想不到冷静的方式。医院里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她的理智还在,有些话能克制着不说。
柳无隅把一瓶水推过去。他们的知识储备里不存在应对这种情况的方式。
也许第一步是互相抱怨然后再互相理解?
第十五天。柳无隅坚定的眼神已经被蛀虫侵蚀,细看下去全是洞。
她可以继续熬,但是不能再拖累朋友。
柳无隅的手掌贴着墙壁支撑着她站起来,膝盖弯久了酸痛得很。她朝着童溪喊:“…童小姐…我…我想见她。能麻烦你帮我转达吗。”
童溪看了眼表,“再等等,她这时候还没起床。不再熬熬吗。”十五天说实话挺让她意外的。
“不了。”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还能继续。
等啊等…外面的天完全黑了。
这次童溪没有给柳无隅上铐,她说:“你可不要想着跑或者是还手。”柳无隅点点头,“明白了。”
柳无隅被带出屋子。原来这里是个仓库。真正住人的地方在另一侧,走过去应该要花上二十分钟。
黎以清侧躺在长椅上,桌子上的粥一点没动。十五天,柳无隅真不行。童溪进来后看到了那碗没有丝毫变化的粥。
“老板。人到了。”
黎以清依旧看着头顶上的灯,“嗯。”
柳无隅也看到了那碗粥。睡了一整天起来后肚子不饿?不能够吧,以前吃东西那么香。以前?是什么时候?
“你是来表演沉默给我看吗。”黎以清看够了灯,她扭过头来盯着柳无隅。
柳无隅走到黎以清面前,“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连累其他人。”“他们是被你连累,跟我没关系。”黎以清不想听这些。
“能不能放他们回去。”
“不能。”
“你想我做什么?”
“谁求人会理直气壮。”黎以清食指朝下点了两点,“跪下来。”柳无隅没有动。黎以清冷哼了声,“你的好朋友们没你的尊严重要。”
那倒不是,柳无隅只是在想能不能让下跪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目前来看,无。
“他们很重要。”她跪下来。
黎以清撑着头,感觉是好。要是老古董的表情再梨花带雨点就更好了,现在的她和寺庙里那些木讷的出家人一样无趣。
“你喜欢我吗?现在。”柳无隅问。
在不记得的情况下谈喜欢。柳无隅是这样恋爱大过天的人吗。是。但那是对嫂子。对她不是。黎以清明白她的意图,妄想用喜欢来获取筹码。
“喜欢跟折磨你不冲突。”
黎以清坐起来,拖鞋的旁边放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有身份证之类的证件。
“好…好…告诉我要做什么你才肯。”
“这样。你叼着这个爬到门口,汪汪叫两声。我就送他们回去。”
柳无隅的血气直冲头顶,她的手指快要把膝盖上的裤子揪出火来,这是要羞辱她。
童溪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这话任谁听了都要生气。柳无隅眼尾泛红,“你不要…做这么恶毒的事。”
“哟。才知道我恶毒。”
失败了。柳无隅重新回到牢笼里。
第32章
要死。这种有食物但不给吃饱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柳无隅也不是爱哭的人,她偷偷地对着墙壁哭。声音全挤压在肚子里。肚子饿的同时也委屈,她没能找到这份委屈的来源是什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简直…没良心。
第二十天。供奉着尊严的高塔摇摇欲坠。柳无隅在想,狗爬换回来的东西必须多一些。让王梓和朝舟回去补偿他们,然后让她吃一顿饱饭。
“柳小姐,你觉得你还能熬多久。显然你的朋友们要奔溃了。”
柳无隅注意到王梓和朝舟,他们虽然还活着但是死气沉沉。
“麻烦告诉她,我爬。”
童溪走过来说:“柳小姐肯妥协了?”
不妥协的话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至少现在她想不到。柳无隅:“我不认为我那样做会让她满意。”这也是实话。
“是这样的。老板她讨厌没有骨气的人。但是她更讨厌不听话的人。所以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老板的。你还别的更好的方式吗。”
柳无隅不能完全相信这个混血,“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早点出来我也不用每天抽时间过来盯着你。”童溪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看守上。
别的方式…别的…现如今她还有什么筹码在手里。她咬咬牙,说:“童小姐。能让我洗干净吗。”
童溪把耳机里的音乐暂停,不是吧,真的让阿清说中了。
“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用你的身体来求她?“
直白过头了。让人身心不适。柳无隅转身过去,朋友们的目光让她难堪,她舔了舔嘴唇。她们交往过,应该也是突破了那层关系。那么现在……不算委屈。
“是。”
“行…我去汇报给老板听。她不一定肯要。柳小姐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哦。”
“不反悔。”
童溪去找黎以清,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她听。黎以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果然啊。人还是得有在乎的东西才行。不然真的天下无敌。
“那就让她洗干净吧。”
童溪听着她的语气不太高兴,“不开心就算了吧。”“也不算。”黎以清坐起来。为了朋友牺牲自己,为了嫂子放弃她。念旧又有情意的人,会把自己和身边的人伤透。
柳无隅能洗澡了,温热的水淋下来。她喜欢偏热一点的温度,不开排气,浴室里充满了白雾。这时候身子会软,头会晕。这一瞬间的脑子是空白的。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她俏皮地问:“饱暖思□□,你思了吗?”另一个声音也响起来,这分明是自己的声音。
“这句话要跟下一句连一起。饥寒起盗心。它的意思是——”
“我不管它是什么深刻的含义,我只要字面意思。你思了吗。”
她思了吗?该思谁?
有个人出现了。从脸看到隐约出现的锁骨,往下的春光隐隐约约的出现。像强烈的白光要灼伤人的眼睛。
“咳咳咳…”氧气要不够了,打开排气,理智渐渐回来。柳无隅抬起手,手指头皱巴巴的。洗了很久吗。还是她幻想的时间长。
不管是哪样她都要出来了。穿上衣服跟着童溪走。一楼…二楼…负的。天蓝色的门。她停下来。是不是进过有着一扇粉红色门的房间。
童溪回头说:“现在反悔不了哦。柳小姐。”
“嗯。”
门开了又关上。黎以清站在中间,等着忘记她的老古董过来。等了她那么久,有的帐也是该算一算喽。
四面都是镜子,看得人心慌。柳无隅的手心出汗,“对不起…我……”有回声,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也会让自己羞耻。她说不下去了。
黎以清伸出手,手指点在柳无隅的喉咙上,一点一点地往上。
“你想看在欢愉到顶峰时的自己吗。”
身体到达极乐,所有的真实情绪全部出现在脸上。复杂到扭曲,扭曲直至丑陋。多少人没有勇气直面那时候的自己。过分真实了。所以要关灯,体面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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