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57)
作者:枫眷
文昭随意拎了把椅子落座,指着呆愣的文昱,吩咐着同样呆傻不知所措的云葳。
云葳愈发费解,不是您给他下的毒吗?连是何毒物都不问,就给亲弟弟用?
云葳大着胆子走近了文昱,规矩的欠身一礼,试探着伸手去拉他的腕子。
文昱很老实,没有抗拒,格外配合。
只是云葳探脉良久,都没察觉异样,除了脉象有些虚浮,好似并无异常。
“如何?”
文昭有些不耐烦:“照实说。碧落你都会解,此毒该是也不难?”
“臣不知。”云葳茫然地摇了脑袋,“臣学艺不精,先前不过歪打正着。”
“当真不知?”文昭站起身来,垂眸审视着云葳,“抬起头来,看着孤回话。”
“真的…不知。”
云葳敛眸轻语,才吐出两个字,就被文昭强横的端起了下颌,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眸光:
“臣…甚至瞧不出陛下有中毒的征兆。”
“有人告诉孤,此毒或为千日醉,服毒千日,疯癫而亡,听过吗?”
文昭端详着受惊不轻的小兔子半晌,终于舍得放开了钳制她的手指。
云葳眸色一暗:“没有。”
实则她心里疑惑陡生,这毒的名字,好似在哪本杂书里见过。
但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国朝常见毒物,大抵是源自西域外邦的奇毒,解药怕是难寻。
云葳分明瞧见,方才文昭的眸子里隐存期待。
难不成,文昭并不想毒杀文昱?
文昭的眼底闪过须臾的失落,先一步转身出了大殿,“罢了,走吧。”
她本存了些微侥幸,指望云葳能对毒物有所了解,以此为线索寻出解毒之法,但这点儿侥幸终究落空了。
不过,云葳能知碧落,却不知此毒,说明此毒的确不是大兴宫内传承的秘药,真凶或非朝堂中人。
“九日后会试放榜,莫让孤失望。”
文昭在前悠悠走着,直接转了话题:
“这些日子好生准备四月殿试,届时孤会亲自出题,考较策问。”
闻言,云葳悄然勾了唇角。
只剩九日便能见分晓,她若落榜,就有理由躲开文昭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哑巴的?”
文昭等了半晌没有听见回音,便转回视线来瞧,只一眼便见了云葳偷摸勾着唇角,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心情不错?这是成竹在胸了?若是张榜那日,你未进正榜,孤要你好看。”
“臣没有,殿下息怒。”云葳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欢欣过早,大意了!
文昭已然觉察,云葳疏离提防的臭毛病又回归了。
但她现下也顾不上拉拢小人,毕竟朝局的走向超出了她的预料,仓促起事夺权的决断改变了她的初衷,现下要做的事可太多了。
“回去吧,孤有事会召你。”
文昭淡然一语,冷眼瞧着云葳听得这话后,周身紧绷的氛围明显松泛了一圈,拔腿一溜烟跑得飞快,不由得沉了脸色。
转瞬便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文昭扫视着礼部递送来的贡生榜单,在正榜五十人中寻觅良久,都未曾寻见云葳的名字,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压下心底的狐疑,她从随侍手中要来了副榜,自密密麻麻的名录中摸到一半,才发现那倒霉孩子的名姓,一时间脸色铁青。
此番会试一共招录百人,云葳竟排去了八十名,险些落榜。
文昭先前的笑言成真,云葳真给襄州府丢脸。
文昭收起榜单,屏退了朝臣,转眸冷声吩咐秋宁:
“把那小混账叫来,顺带去礼部把她的考卷都给孤调来。”
秋宁眉梢一紧,好端端一个姑娘,怎到了文昭嘴里,就成了“小混账”了?
这二人得有小十日没见过了,按理说云葳没有开罪她的机会才对。
且榜单上既有名字,那考中了不是好事吗?
不足一刻光景,云葳战战兢兢地迈入了宣和殿,温声软语的见礼:
“殿下千秋。”
“跪着。”
文昭头都不抬,手里捏着几张手稿拧眉端详,淡漠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云葳心底暗喜:这是如愿以偿落榜了?下一步会否是把我赶出宫去?
思及此处,她垂下羽睫遮掩着眼底抑制不住的喜色,表面乖觉的矮了身子,一言不发。
文昭读着云葳的考卷,越读眉心的沟壑越深。
一篇文章里前后逻辑几乎无法自洽,考官能把她提上榜,只能是得益于她的立意尚可,文法规矩,遣词造句的确颇有功力。
以文昭对云葳的认知,这份考卷绝非她的正常水准。
文昭不禁猜测,如此粗浅的错处,只要回读一遍自己就能发觉问题所在,难不成,这是云葳有意为之?
故意扮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43章 抬举
云角低垂连波平, 清风送爽雨帘惊。
文昭起身踱去窗前,抬眼凝视外间杏花微雨里远归的两只小燕,语气平平:
“先前你缘何发笑?”
云葳逮着文昭望天的机会,悄咪咪揉了揉膝盖, 揣着明白装糊涂:
“臣几时笑过?殿下的话, 臣没明白。”
回想起云葳十日前突兀勾起的唇角, 文昭悄然攥紧了拳头, 转眸扫过她的小动作,冷声道:
“跪直了。再不老实, 外头雨里凉快去。”
云葳慌乱缩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绞尽脑汁编瞎话:
“臣不爱笑,最近也无欢喜事。许是殿下看错了,大抵是脸上不舒坦, 抽了抽嘴角也未可知。”
“脸上不舒坦?”
文昭被她搪塞的借口气笑了, 立在原地斜勾唇缘发话:“你过来。”
云葳余光瞥了眼文昭, 只觉她的笑容透着危险。
她不情不愿起身走了过去,垂着脑袋装得格外规矩。
“嘶——”
文昭微微俯身,趁云葳不留神, 直接探出指尖,捏过了她软乎乎的脸颊,在指腹间来回揉搓着,似笑非笑审视着她:
“是这么个不舒坦法儿么?笑一笑便舒坦了?孤怎从未听过有这等奇怪的缓解办法,嗯?”
云葳吃痛,赶忙伸手去捂,试图掰开文昭的魔爪。
“手拿开, 放肆!”
文昭佯装恼怒,手上力道却又重了两分, 提溜着她吃胖的脸蛋,把人拎去了廊下:
“说是不说?不说就去雨里洗个澡。这可是润物无声的春雨,难得的很。”
“嘶…”云葳踮起脚尖缓解着脸被拉扯的痛楚,呲牙咧嘴讨饶:
“臣说,说就是了,殿下息怒。”
文昭听得这话,才舍得把搓弄云葳的魔爪拿开,云葳白皙的小脸上,已多了两块红印子。
她兀自揉着脸颊,眨巴着眼睫继续扯谎:
“臣是觉得,若真考过殿试,此生都不必再吃应考的苦楚,所以才暗自窃喜的。”
文昭的视线几乎凝固在了她翕动不停的睫毛上,眼底霜色愈发幽沉,直将手指节攥的咯咯作响:
“来人,带她去殿外罚跪,不准撑伞。”
文昭转身便回了书阁落座,阖眸小憩。
她已下定决心,云葳动辄扯谎的坏毛病非得治一治,赶早不赶晚。
秋宁无奈抿了抿嘴,对着怔愣的云葳道:
“云姑娘,请吧。您该不想让婢子动手,可对?”
云葳回身瞧着外间飘渺的水雾,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又湿又凉,她才不要去。
大眼睛滴溜一转,云葳计上心来,侧身溜回殿内,三步并两步,“哧溜”一下滑跪在了文昭身前。
“臣错了,殿下息怒。臣先前说过,向往外间自在辽阔,不喜仕途。臣入贡院后心神不定,以为自己定会名落孙山,回归道观指日可待,这才失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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