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56)
作者:枫眷
文昱翻着白眼咳嗽了半晌,被文昭逼得步步倒退。
如今哑药起效,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好瘪着小嘴,巴巴地望着文昭,满脸委屈。
“看住了他,若他有个好歹,你们陪葬!”
文昭扫视着满屋子不中用的禁卫,气不打一处来:
“殿内锋利的物件棱角,都处理干净。”
一众禁卫屏息凝神的应下,直到文昭离去,才敢大口喘气。
方才文昱憋不憋得慌他们不知,反正他们自己险些被文昭吓得断了气。
“师父,殿下说,让您去皇陵伺候先帝。”
文昭走后,内侍副监罗喜有些局促的与老内侍低语。
老内侍眼含热泪,转眸瞧了眼颓废的文昱,重重地点了头。
大兴宫的天,变了。
立在朝阳四霰的回廊下,文昭转眸吩咐身侧的秋宁:
“把云葳接来,护送舒澜意和萧妧回府。”
于是,半个时辰后,一夜惴惴不安,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云葳,被一辆马车载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兴宫。
文昭命人收拾了荒置多年的宣和殿出来,暂且当作理事的场地,此刻正在书案后安坐,等着晨起来此参与小朝议的大臣。
云葳小心翼翼地跟在秋宁的身后,走过汉白玉的宫道石阶,迈入青砖澄亮的宣和殿,眼睛都黏在了地上。
她不得不承认,文昭行事猝不及防近乎草率,却如此顺遂,实把她吓了个好歹。
“臣参见殿下。”
入了宣和殿,云葳甚是乖觉的俯身见礼,礼数周全的挑不出半分错处。
“非年非节的行此大礼,脑子糊涂了?”
文昭扫了一眼胆怯伏地的云葳,有些没好气的出言:“起来。”
云葳听着文昭讽刺她的口吻有些不善,赶忙从地上爬起,垂眸恭谨地侍立在侧。
文昭不无疑惑的哼笑一声:
“是大兴宫有何神力不成?竟让你这般畏惧孤。也不知是谁,昨日还敢跟孤当堂叫板。”
“臣再不敢了。”云葳瘪了瘪嘴,心中腹诽:
昨日你还要夹着尾巴装残废,今日竟在此耀武扬威了,这能一样吗?
“过来,”文昭轻叩桌沿:
“站孤身边来,一会有朝议,你仔细听着,熟悉流程,日后便从录事学起。”
“是。”云葳挪了身子过去,与人保持着一米距离。
“今日云相会来,不准再耍脾气出走。”文昭眸光一转,提前出言提点。
“臣谨记。”
云葳心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没这胆子。
第42章 狐疑
春入禁庭, 东风疏酥;青松绕殿,桃落微尘。
眼见朝阳漫过窗棂,复又爬上正南天,可文昭还在拉着朝臣喋喋不休。
云葳的腿酸酸涨涨, 脚掌隐隐作痛, 她未用过早饭的肚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第一次见如此忘我的文昭, 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庶务, 文昭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仿佛朝臣一开口,就能打开她思维的闸门, 丝毫不带犯怵的。
而殿内最前侍立的那紫衣老人, 并不似云葳揣测的那般飞扬跋扈。
反而半晌都谨小慎微,惜字如金,即便出言, 也是一锤定音。
云葳等得不耐烦, 索性思维溜号儿, 思量起了小盘算。
如此便觉时间也不算太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扶光已然西斜,文昭总算舍得放过一群老迈的臣工:
“今日便议到这儿, 都散了吧。”
云葳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留意,云崧走前,曾给她投来过一股意味深长的眸光,精明狡黠中带着审视与猜疑。
文昭自靠椅上起身,直奔殿外,好似忘了她身后还有个苦哈哈陪她许久的可怜虫。
见人大步流星的远走, 云葳将五官扭去一处,纠结良久才行至廊下, 拎了个尚算眼熟的随侍:
“可知道我的随侍桃枝在何处?”
“婢子今早瞧见,秋总领带她往西内宫方向去了。”
小丫头回忆须臾,给云葳指了路。
云葳眺望着远处层层掩映的宫禁内苑,不无落寞的轻叹一声,抬脚去寻桃枝。
兜兜转转走了大半个时辰,连打听带猜测,她总算在一处新收拾出来的小院里寻到了人:
“姑姑。”
“回来了?”
桃枝正指挥着宫人收拾房间,见人归来,忙不迭地把云葳扯去了一边:
“殿下怎么说?”
“没说什么。”
云葳如实回应,转眸瞧着忙碌的宫人,疑惑道:
“这怎么回事?姑姑,我们不能住这儿,这里没有进出的自由。”
“秋宁安置的,婢子正想问你拿主意呢。”桃枝也是一脸无奈。
云葳捂着干瘪的肚子轻语:
“您先去问问,何处能弄到吃的吧。殿下近来事务繁忙,顾不上你我。”
回想起文昭自己坦陈的狠辣筹谋,云葳心有余悸:“
我会设法离开禁中,此地留不得,我也不想留她身边。”
“她今时成了大兴宫之主,姑娘怎好开罪她?”
桃枝满面担忧:“而且您参与会试了,应考便是为做官,你还能不做她的官?”
“去贡院那天,我看到云家人在街边盯着我。”云葳直言:
“应考的数日,我都心思飘忽,大抵会落榜,今时想来是好事。您不觉得她起事突兀,却又太顺利了?此人城府过深,我胆寒。”
“嘘…”桃枝四下扫了一眼,低声叮嘱:“这话别再这儿说,婢子给您找吃的去。”
一刻后,云葳抱着一盘甜甜的小点心,背身坐在院子凉亭里的石桌上狼吞虎咽。
“注意吃相。”
文昭不知几时站在了她身后,幽幽出言嘲讽。
“唔,咳咳…咳咳咳…”
云葳身子一颤,倏地被点心渣呛到了嗓子,弯着腰缓了许久,才垂着脑袋见礼:
“殿下恕罪。”
“孤把你忘了。”
文昭实话实说,柔声提议:“去孤殿里用膳?”
“谢殿下,臣饱了。”云葳只想躲女魔头远一点,再远一点。
文昭悄然眯了眼睛,转眸扫过尚算整洁的庭院:
“此处还喜欢吗?秋宁选的,若不合心意,自去找她换。”
云葳眸色一怔:“殿下,臣必须住在此处吗?臣非是宫人,可否…”
“你有何处可去?”
文昭笑意盈盈的反问:“云府?还是宁府?这是敢去认亲了?”
“这是臣的私事,臣还是可以给自己寻个栖身之所的,殿下放心。”云葳避而不答。
“不是现在。”文昭正色回绝:
“孤虽回了此处重掌权柄,但内忧外患皆不宁,你留在宫里安全。孤答应宁烨护你周全,便会对你负责到底。”
“臣住您府上也不成?”云葳不死心,试探着再问。
“如今这里便是孤的家,对否?”
文昭哂笑再问:“为何非要出宫,有何小勾当要瞒着孤行事,嗯?”
“没有,”云葳仓惶否认:“臣只是有些不习惯。”
“会习惯的。”
文昭丝毫不为所动,转了身子往外走去,“跟上。”
云葳磨了磨后槽牙,捯饬着小短腿,硬着头皮跟上了文昭极快的步伐。
再入眼的,是禁卫林立的沛宁殿,锃光瓦亮的兵刃着实将她吓了个好歹。
“进来。”
文昭推开殿门,却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身去瞧,云葳正杵在石阶下一动不动,满脸纠结。
“莫让孤废话,孤很累的。”
云葳无奈,认命的闪身钻了进去。
彼时文昭已站在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孩子身前,不必问也知,这人便是文昱了。
“过来给他瞧瞧,你可能认得出他中的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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