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21)
作者:枫眷
立在河畔吹着晚风,云葳眼珠滴溜溜一转,便计上心来:
“夫人,惜芷肚子有些饿,可否去寻个饭庄?来襄州一载有余,还未来过此处的酒肆,不知当地风物如何。”
宁烨沉吟须臾,抬眸望着时辰,想着此刻云葳回府,大抵错过了公主府的晚膳。
若女儿脸皮薄不敢开口,那怕是要饿一整晚的,于是欣然应允:
“娘知道一家酒肆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好。”云葳甜甜的应承了下来。
车马幽幽的停在一处奢华的酒楼前,宁烨命人先一步去订了雅间,到了地方就簇拥着云葳快步进了房间,门口顷刻又围了一群人,半点疏忽都未曾有,妥贴的不像话。
云葳摩挲着袖口里的长信,一时有些捉襟见肘。
在宁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云葳硬着头皮将桃枝拉在自己身侧落座:“姑姑帮我拿个主意,点两道吃食吧。”
待到桃枝落座,云葳以低垂的桌布做了遮掩,手法麻利的将信件转手塞进了桃枝的衣袖里,还拍了拍她的手心。
桃枝自是觉察到了云葳的小动作,甚是敷衍的点了两道菜交差。
“那就这俩个菜色吧。”云葳弯了弯眉眼,转头望着宁烨。
“多点几样。”宁烨温声回应,见云葳摇头,直接自作主张的吩咐小二:“招牌都上一份,快些。”
云葳眨巴着大眼睛,问着桃枝:“您去看看外头有无卖玩偶的,给我带一只回来好吗?”
桃枝轻笑一声:“好,婢子这就去。”
宁烨暗道,云葳到底是孩子心性,想来放河灯是真,想出来撒欢的心也是有的。
“等这阵风声过去,你若想出来玩儿,就和我说,去哪儿都行。”宁烨扯了小凳坐在云葳身边,柔声出言:
“在长主府里还住得惯吗?我在此相中了一个宅院,你若在那儿不自在,过些日子我与她说,接你出来。”
“嗯。”云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淡然的应承了一声,吊着老母亲的胃口。
待到菜色齐备,云葳吃得文雅,一言不发。
直到桃枝回来,冲着她挑了挑眉头,云葳才舍得放下筷子:
“时候不早,该回了。夫人,今夜劳烦您良多,惜芷谢过了。”
“好,我送你回去。”宁烨别过视线掩饰着心底的失落,将人好生送回了文昭的府宅。
七日后,文昭收到了一份意外的传讯:
余杭云通判一家葬身火海,废墟灰烬中发现了念音阁留下的行事痕迹——一朵玛瑙雕成的血色玫瑰。
第16章 困惑
府苑百合盛放,亭亭花蕊馥郁芬芳。
文昭柳眉下压,眼神似落在花间,又似飘离于空气中,让人看不出她的心绪。
“宁烨几时过来?”她在亭子里候了许久,已有些失了耐性。
“殿下,她来了。”槐夏方抬眸远眺,就见秋宁引着宁烨匆匆朝此处走来。
文昭转眸瞥了一眼,待到宁烨近前,直率询问:“余杭的事,是你姐弟的手笔?”
“不是。”宁烨干脆的否认:
“妾恨他们入骨,也想过杀人灭口。但那日您府上出事,云葳跑出来给您澄清,我知晓这番变故,猜测您不会贸然与云家反目,为了女儿安全,也不会寻仇。”
文昭闻声,觑起凤眸,忖度良久:“孤本查到了定安侯府的蛛丝马迹,但你既如此说,孤该信你。”
“非是殿下做的?”宁烨亦然惊讶:“我当是您让念音阁这与朝堂无涉的第三方势力出手相助了。”
文昭自嘲一笑:“孤若有本事获得念音阁的支持,还会是今日这般谨小慎微的求全做派吗?”
“念音阁从不滥杀无辜,为父女家事,他们不会出手。此番行动,若非有人冒充他们名号,那便是出于公心。”宁烨敛眸笑言:
“于公,余杭云家害了的,是您的声名。这般想来,念音阁是支持您的。”
文昭哂笑一声:“呵,孤就承夫人吉言了。此事,云相不会善罢甘休,若他追究,夫人可要给孤撑场子。”
“自然,定安侯府也需殿下的认可,来摆脱嫌疑。若有必要,我会给云山近修书一封解释,夫妻一场,这点儿情分约莫他还是要给的。”
宁烨轻叹一声,眼下不可让云崧恨上文昭和宁府,如此云葳才可多些安生。
“若真是念音阁所为,倒是给你我省了好些心思。”文昭斟了杯热茶,给人推去了身边:
“不知定安侯府,如何看今时的朝局?”
宁烨有些意外,文昭竟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她伸手接过茶盏,垂眸打量着里面漂浮的茶沫,审慎道:
“我久居内宅多年,侯府都是宁烁在打理。考妣丧于沙场,我姐弟相依为命,只盼海晏河清。”
文昭微微挑了挑眉,暗道此人不愧是昔年老侯爷精心栽培过的长女,即便女儿被自己攥在手中,也没有贸然表态示好。
“宁家数代良将,铁血丹心,孤甚为感佩。”文昭随口回应:“云葳这会儿该是在读书,夫人可要见?”
“不了。”宁烨忆起云葳的疏离,直接回绝:
“孩子许是多年无有亲人体恤,性情有些疏冷,烦请殿下多担待,妾感激不尽。”
“孤瞧着挺好,懂事有分寸,从不惹是生非,又聪慧机敏,实在难得。”
文昭浅笑:“听说夫人在此置办了宅院,这是不打算走了?”
“您哪日厌弃小女了,妾好把人捡回去。”宁烨哂笑着打趣。
文昭笑靥更深:“夫人还挺幽默。也好,襄州气候宜人,比京城舒适。若小侯爷来此,也该见见这素未谋面的外甥女,到时都过府来,孤设宴招待云葳的亲人。”
一番话挑明了文昭的立场,宁烨敛眸浅笑,起身一礼:
“多谢殿下,耽搁许久,您无旁的吩咐,妾该告退了。”
“秋宁,送送夫人。”文昭柔声回应着,眸色虚离的凝视着宁烨远去的背影。
“口风够严实,您信她的话吗?余杭云家出事前两日,她和云姑娘独处了一个时辰呢。”槐夏见人走远,直言询问文昭。
“念音阁行事不露踪迹,却总会留个石刻玫瑰,既低调稳妥又高调无畏。”文昭转回视线:
“孤查了许久,的确没有线索证明是定安侯府的手笔。大抵云相也查到此事不似旁人冒名所为,不然这会儿早该有所行动了。”
“那如此想来,念音阁当真是心向您的?”
槐夏难掩欣喜:“毕竟云通判虽有过错,但此举抛却您的政治利益不谈,对于促成陛下亲政收权,却有益无害。”
“不见得。”文昭却无一丝欢喜:
“或许是念音阁查到了云家背后联合的势力,觉得那势力威胁国朝根基,才除去了他的爪牙,也未可知。孤现在很不安,云通判死了,从他身上查这势力的机会也没了。”
听得文昭的分析,槐夏复又一脸愁楚。
敌人在暗,若能勾连利用云相幼子,定是权势滔天的勋贵,的确能威胁文昭,甚至是大魏文家的统治根基。
文昭筹谋的,从不是皇位,而是文家的天下安泰。
主少国疑,四海初定,难免有权臣起了司马昭之心。
彼时听竹园内,云葳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手撑下巴,眼巴巴的盼着桃枝归来。
今日晨起,她打发桃枝去给她买蜜饯了。
说是想吃蜜饯,实则是想听一则比蜜饯更让她满足的消息罢了。
张望良久,终于瞥见一抹天青色的裙摆入眼,云葳蹭的窜起身来,正欲上前时,却发觉树枝后闪出的,是文昭的身影。
“今儿吹得什么风,竟撞见你这般主动的来迎着孤?”文昭轻笑着逗弄她。
“殿下。”云葳躬身一礼,不知如何回她的话,索性不言语。
依旧是无比沉闷。
文昭有些不悦的指了指云葳的书房:“不请孤进去喝杯茶?在此住着,孤不来,你便一次也不主动去见孤,是否有些失礼?”
上一篇:该死的月光
下一篇:顶流A为何突然不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