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22)

作者:枫眷


“臣女知错,”云葳没料到文昭会突然发难,直接欠身长揖一礼,“殿下请进。”

文昭四下扫视一圈,疑惑道:“你那寸步不离的随侍呢?”

“臣女想吃蜜饯,叫她去买了。”云葳如实回应。

“蜜饯?孤府上的庖厨还算得力,下次想吃什么让人传话,外头的不干净,别买了。”文昭略显狐疑:

“你这小丫头手里余钱不少?”

“没有。”云葳回绝的干脆利索。

“那便是不差钱了。”文昭才不信她,见她羽睫呼嗒的如风中蝉翼,直言道:

“如此一来,孤乐得省钱,你的月钱孤就不给了。”说罢,她转眸给槐夏递了个眼色,槐夏会意,转头去查桃枝的踪迹。

云葳快步开了房门,垂眸摆弄着茶具,只想躲文昭这精明的老滑头远一点。

云葳点茶的手艺委实算不得好,甚至有些敷衍。

文昭自幼长在深宫,这些功夫水到渠成,坐在茶案后等待的间隙,实在看不下去,干脆起身绕过茶几,手把手教云葳点茶:

“手要稳,力道沉下去,慢一些,又不是让你在外面洒扫。”

温热的鼻息萦绕脖颈,手上感知着文昭手心的温存,云葳有些错愕,手指直接僵住了。

“顺着孤的力道走,愣什么?”

文昭有些不满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些虽是小事,以后让人瞧出问题指摘,也是落颜面的。”

云葳自幼要强,听得此语,便也顾不得二人紧贴着的局促,全神贯注学了起来。

“不错,孺子可教。”文昭见人很上道,便缓缓松开了手,眼角眉梢添了几分笑意:

“孤几时能喝上满意的一口茶,可都看你了。”

云葳给人打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手腕酸涩,文昭才心满意足的端起一杯饮了:“尚可,勉勉强强。”

云葳悄咪咪揉着酸麻的皓腕,觉得文昭就是在故意磋磨她,报复自己冷落她多日的不满。

“林老都教过你什么?她官至鸾台侍郎,见地不凡,心思没花在这些杂事上,定是教了你很多正经学问。”

文昭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云葳,话音出口,云葳乌黑的瞳仁肉眼可见的缩了缩,明显起了警觉。

“读书识字,没旁的,臣女年幼,能帮师傅整理书卷就不错了。”云葳垂着眸子扯谎,袖子里的一双手交握的结实。

“哦?”文昭放下茶盏,轻声追问:“那你的医术师承何人?”

“道观里懂医术的前辈很多,日常跟人学些,杂而不精。”

云葳如实回应,她大抵未曾发现,说实话时,她话音沉稳,也不喜眨眼睛。可扯谎时语气很轻,尾音低沉,羽睫总在不自觉地闪烁。

文昭素来擅长拿捏人细微的神态举止,一双犀利的凤眸早就在数次交谈中捕捉到了云葳的习惯。

文昭性情多疑,她下意识地,在此时说出了一件事:

“你叔父身故了,四日前深夜葬身火海,但非朝中人所为。是个叫念音阁的江湖宗门,你听过吗?”

云葳陡然睁大了圆圆的杏眼,显然有些意外。

她今日就是想让桃枝去确认一下,事情办成了没有,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启用念音阁的人,她心里也无把握,不知这些人可愿意支持她的决定。

入眼的只有惊诧,文昭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将方才的疑心打消了,甚至在内心嘲笑自己过于敏感,眼前人小小年岁,又被自己看得紧,怎么可能与江湖势力有牵涉呢?

“未曾听说,此事会让您置身险境吗?”云葳状似诚恳的出言询问。

“孤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一击?随便什么小事,都会让孤立身悬崖边?”文昭哂笑着与人调侃。

“臣女不敢。”云葳回应的有些敷衍。

“孤的府上,缺个小典签,职分乃是宣传教命,也就是宣教孤的谕令。”文昭正色出言,“不过品阶不高,从八品下,你瞧得上吗?”

云葳满眼惊讶,却惋惜直言:“臣女从未应试,也无功名在身,做不得官的。”

“这是孤的属官,无需科举功名,孤可自行征召,愿是不愿?”

文昭轻笑:“免得你日日无趣的窝在院子里,给你找些事做,也去见见人。”

云葳的脑子有些懵懵的,她自小羡慕师傅,师傅十三岁已是御前的六品职臣了。但突如其来的官职落在身上,她还是有些茫然无措。

“瞧不上?”文昭见她不应,补充道:“还是不想见孤,只想在此躲清静?”

“臣女不敢,全凭殿下决断。”云葳咂摸着她的话音,若是不应这人大抵是要生气的,只得老实应下。

文昭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

房门忽而大开,桃枝探了身子入内:“小祖宗,你的蜜饯,过来拿!”

云葳尴尬的撇了撇嘴,就在此时,桃枝才大条的发现茶案后的文昭,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唤了句:“殿下,婢子唐突了。”

文昭瞧着桃枝捧着的东西,有些不解的询问:“你举着的,是衣服吗?府上短了你们的用度?”

“未曾。”桃枝坦陈:“婢子难得出去一趟,瞧见成衣铺子,想起姑娘说喜欢颜色清浅的衣衫,就给人买了三套回来。”

文昭扫过云葳身上鹅黄的罗裙,又瞥了眼桃枝手里寡淡的衣衫,有些不悦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午后让裁缝过来,喜欢什么料子颜色,自己挑。”

文昭自问照顾幼妹颇有经验,熟谙少女心事,这些衣料她都亲自过眼选过,绝非浓烈张扬的庸俗花色,孰料云葳不领情,还颇为嫌弃。

第17章 亲近

疏影横斜落花窗,清风扑面送篆烟。

云葳见文昭走远,视线扫过门窗上洒落的斑驳树影,低声提点桃枝:

“您下次留心些,好在没说别的要紧话,否则此刻,我们怕要被关去她的牢里审了。”

“婢子疏忽了。”桃枝心有余悸:

“您放心,婢子去了成衣铺寻人打探消息,事成了。为防人查探,还特意给您买了衣衫遮掩。那人说,您下次直接下令,不必写那么长的信解释原委。”

“嗯。”云葳轻浅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拆蜜饯的油纸包。

“姑娘怎没有一点惊喜?”桃枝有些意外云葳的反映。

“殿下方才说了,还问我听没听过念音阁,着实把我吓了个好歹。”

云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若干一次事就露馅,我就是史上最蠢的阁主,丢尽了师傅的颜面。”

桃枝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这人好像很多疑,不是个好相处的,以后您审慎些。我们找见机会,还是想办法离开此处吧。您要是认了宁夫人,生母在旁,她也不好强留您在此。”

“怕是难了,”云葳嚼着蜜饯:“方才她让我做她府上的典签,是个从八品小官。可若接此事,就成了她的下属,跑不脱了。”

“那您接了没?”桃枝急得直跺脚。

“不想接,可她话里话外的催促,我没好拒绝。”云葳委屈巴巴的回应。

桃枝长叹一声:“姑娘到底怎么想的?当初在青山观应她来这,婢子就深感意外,此处行事不自在啊。”

“我…我没想好。”云葳愈发委屈,捏着蜜饯嘟囔:

“师傅的毕生心血,总得托付个牢靠人。要么是皇族,要么是纯良的重臣。我现在能接触到的只有她,就想看看这人如何嘛。”

“行行行,知道你主意正,既然应了,也只能走着瞧了。”桃枝夺过她塞个不停的蜜饯:

“不能多吃,一个不留神,一大半都没了,牙不要了?”

云葳瘪了瘪嘴,兀自去里屋把文昭嫌弃不动的茶水闷头喝了个干净。

文昭回了书房不多时,槐夏便归来:

“殿下,桃枝只去了蜜饯铺和成衣铺,成衣店里留的久了些,掌柜的说她选了好几套衣衫,好似费时间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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