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69)

作者:墨兰疏影


王诚身下那人竟是一男子。

片刻后李月丹开口,“云和公主说驸马殴打她,来人,把王诚给我捆起来,扔到院子里去。”

“跪到院子里去。”楚玉恒纠正,“不要给他衣服。”居然敢打她妹妹,真当她死了?

李月丹没反对。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波人头既然送了,不捡不是人。

“你放肆!你当你是谁?”王诚指着李月丹夫妇。“你们别欺人太甚。”

李月丹很轻蔑的瞄了他一眼,没回话,甩袖直接走了,只可惜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毁于他被门槛绊的那一下,要不是楚玉恒一把抓着他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他就直接栽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荣二在外边挺横的。嗯,她只是在家里怂

47、盛会

雍侯夫妇联袂而来。

雍侯险些中风,沉着脸,“拖出去,杖毙。”

王诚跳起来,谁知雍侯一记耳光甩过去,“混账东西,接着跪。”硬是把王诚嘴里的话给打了回去。雍侯随后换上笑脸,“总督这边请。”

月至中天,天色如水。

寒风中,王诚不着片缕,就那般跪在院子中央。

周围来往部曲奴仆皆低头,四下里灯火通明。

远处棍子落在人身上,传来阵阵闷哼,片刻,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风带着血腥味飘过。

李月丹开始时直接无视了这一出戏中的另一位男主角,不料雍侯特意把人抓了杖毙打给他看。就说,“府上好规矩。”

雍侯道:“立身处世,当赏罚分明。”

楚玉恒内心补到:当草菅人命。她还在思考杖毙那个兄弟有什么卵用。

李月丹:“天子仍姓楚,云和是公主,这是大不敬。”

雍侯:“教子不严,令您见笑,总督教训的是,犬子无状,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李月丹:“这几日对账,才发现总督衙门里姓王的人不少,我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说着锤了锤腿,“今日差点把腿跪断。”

雍侯命人奉茶:“总督到任上也有三年了吧,真是时光荏苒。您上任时我染了重疾,未能亲自上门拜会,当时就深为遗憾,还好择日不如撞日,王某也算一见总督真颜,当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灼灼如日,光映照人。”话锋一转,“以我经验,若是衙门里的人办事效率低下,就招些新人。老人奸猾,新人总归能干些,也能为总督分忧。”

意思是您想换人就换吧。

“您说的是。”李月丹见好就收,接过披风,“我和内人不叨扰了,二老早些休息。”

一出门李月丹就扶墙开吐,他晕血,闻到血腥味就想呕,还好一整天没吃什么,就喝了点水。吐完胃里开始绞痛,心想完,过年前这账对不完了。

楚玉恒冻到呵手,问,“你吐完了吗?”还冷笑,“你还真是雁过拔毛……”

她本想讽刺李月丹几句。

李月丹胃痛,扶着墙蹲下来,“我的事你不要管。”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楚玉恒看时倒颇有压迫感。

楚玉恒白了他一眼,把他连抱带拖弄上马车,她一路上左顾右盼,长安有宵禁,外边十分冷清,突然看见一个关了门的铺子上面挂着卖糖葫芦的标示,“明天记得找人给我弄两串糖葫芦,要草莓的。”

李月丹迷迷糊糊的说,“什么没了?”

“……懒得理你。”楚玉恒呵了呵手,“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等李月丹和楚玉恒走后,雍侯王沈命人为王诚拿衣,屋内生火,雍侯夫人卢莲忙派人去熬红糖姜水。

王诚冻到脸色发青,在屋里呆了许久才缓过来,勉强能开口讲话,“竖子!竟折辱我至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他大小也是个副都督,就这样被人拖出来,按在院子里跪着。

“你还有脸骂别人?怨你自己没本事。”雍侯说,“连个女人你都摆不平,竟让她跑到总督府里去闹。”又缓了缓语气,说道,“这事怪我,殃及池鱼罢了。”

“放他一命不行吗?”王诚苦笑,“远远的打发了也行啊。”

雍侯却冷笑,“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你当李月丹那贱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王诚接过姜汤,视线犹如寒冰,半晌后说。“那人……厚葬了吧。”

雍侯警告,“不要再惹事生非。”

雍侯以为这事算过去了,他已作出让步,撤回总督衙门里的部分自己人。李月丹也觉得事情过去了,还是两全其美,既替云和出了气,也敲打了王家。

不料翌日,王诚一剑捅死了云和公主,而后策马闯城门而出,直奔雍州洛阳投奔兄嫂。

李月丹得知后震惊,派人去锁拿雍侯夫妇,命左右发函,通知地方属员,又点兵去拿王诚。再派人去问荣宓到底几时接印上任。

他骂,“王诚有病吗?拿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不得不披衣起床洗漱,“有本事冲我来。”

这一出真是没想到。

楚玉恒翻身,打算再睡一会儿,“你着什么急啊,待他入了雍州境,点齐兵马,可不就是冲你来了么。”

#

晋阳法会设在腊月,那日会有高僧讲经,天还没亮,整个寺里聚满了人,处处彩灯莲花。

僧侣中拱卫着一个高鼻深眉的天竺来客,正是梵梦。

梵梦不通雅言,只对人颔首示意。

一个白衣男子走上讲经台,乌发如鸦翼,面若冠玉,看起来人无比清冷孤高,身上唯一颜色只是腕上佛珠。他走过时,人群沸腾了,“佛佑!”人们欢呼,纷纷掷出手中花朵。

“大师。”一个翩翩郎君双手合十,对梵梦打招呼。男子莫约二十五六,手戴檀木佛珠,一袭玄红色直裾,广袖曳地,衣衫外拢薄纱,竟有几分仙气,

正是祁司墨。

和如瑟躲在伞下的荣宜也不由得说,“好帅。”

不枉她等的这一个时辰。

她姐果真人中龙凤,有资格逐鹿中原,毕竟这种姿色都扛住了,经受住了考验。

打脸这种事要想做到时机一分一厘不差其实很难,要花很长时间去候场,比如今天荣宜就很早起来,蹲守在此,已经和如瑟等人吃了一顿豆花,无奈并侯祁司墨千呼万唤就是不出来,跟姑娘发嫁一样,气的荣宜又去吃了一屉包子。

荣宜裹着一件银色大袖袍,隐于人群当中。

“愿你兴旺。”梵梦也双手合十,不伦不类的行了个佛家礼,他用梵语说了天竺式问安。

祁司墨不通梵语,只是一笑,再双手合十,一揖。

“诸位请坐。”主持释因说。

仪式十分复杂,耗时颇长,几人又絮叨了很久大乘佛教的内容,就在荣宜马上要听睡着时,祁司墨说,“佛佑,听说你做了一个梦?”

那个白衣的男子笑笑,他正是祁司墨的弟弟祁司青。

据说薛太太生祁司青时梦到佛光普照,故又名佛佑。

祁司青眉头紧锁,忧愁像一阵雾蒙在眉宇之间,若非言语间真刀实枪,荣宜可能还会走上前去安慰几句,“我梦到菩提树下,佛祖讲经。”

主持就来了兴趣,“三郎可记得佛祖讲了些什么?”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祁司青说道。

荣宜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侮辱。

就这?就这下马威?侮辱人!

佛祖讲经怎么可能用雅言讲?

说句梵语也是那么回事啊!娘的!

几人争论片刻这句话应当作何解释,随后祁司青说,“……佛祖还出言示警,说,如今天子得位不正,且龙在凤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我来迟了。”

我来迟了这四个字正好和龙在凤下重叠,没人听清祁司青在天子得位不正后到底说了什么。

女子声音如流水,清丽好听,让人想起春风过飞檐,扰动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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