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68)
作者:墨兰疏影
往东她妹有百万大军,往西她姐夫也拥兵百万,现在她知道了,往北她姐也有个几十万兵。
她是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个叫春卷。”玉箫打开盒子,里面是半透明的饼,周围小格里放着黄瓜丝、鸡蛋、烤鸭、熏鸡、烧鹅、玫瑰鸡、叉烧、萝卜丝,还有三格酱,甜酱,甘梅酱和鸡蛋蘑菇炸酱。“可惜是冬天,如果是春天,还可以卷炸玫瑰花瓣,桃花瓣跟樱花瓣。”
她挪过去一盏清茶,“这是龙井,配这个吃好吃。”拿出一碟卤汁,“这个可以用来沾烧鹅。”
“啊,这个跟我们的烤鸭吃法很像。”荣宜后来在金陵跟小姑娘们一起出门踏春时吃过,“我喜欢炸酱。”她就拿起筷子,卷了一个。
玉箫坐在一侧看荣宜吃,问,“你明天就任,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荣宜很快的卷了第二个。
她惧一个手里只有七八万兵的并侯?天大笑话。
正说着,陆琉进来,“并侯派人来说,明日梵梦大师正好要在青凉寺里讲经,请您也一同去,听完说经再一同去衙门领印。”
荣宜当时就放下筷子,冷笑,“你告诉他,梵梦大师是我故人,若他讲经我自会去,不过我这太守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一同去领印?”
陆琉就张张嘴,“就这么回吗?”
“我交代你办事,没问你意见。”荣宜喝了口茶,还真是龙井,只不过不是明前的,也算不错,挺好喝的。看玉箫在这里,又问,“九仙楼的事查什么样了?”
“还在查。”陆琉说,“之前没有关注过这个。”
“我妹这是眼不见心不烦,当这玩意不存在?”
“是这样的,近几年里,他们从未踏足过东部十五州。”陆琉说,“我也问了河西那边,九仙楼也没有在那边杀过人。上官和张朝锦还反过来问我这是什么玩意。”
“天啊。”荣宜皱了下眉,“再说,你先查着。”
讲经……呵,下马威吧。
梵梦是护送卫子妍她娘和传道僧侣到中原的那个天竺将军,出身吠舍,不知为何到了关中就成了得道高僧。别看别人不知道梵梦底细,荣宜她们几个可全知道的清清楚楚。
还是要做个好人。荣宜这么想。
也就是她觉得卫子妍娘可怜,加上荣宪晚上会过去学跳舞,她跟着学了些梵语,为了不用和妙真总相视尬笑。
妙真讲了好多天竺的风土人情,还做当地特产给她吃——咖喱糊糊和饼好难吃,炸黄油球是真的腻人。
“好的,我就这么去回并侯那边。”陆琉拱手告退。
玉箫等陆琉走后,就说,“你这样会不会有麻烦?”强龙不压地头蛇。
谁知荣宜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姐出气,“我姐跟他闹成那样,我态度好坏都没有任何用途,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
反正祁家兵马只听祁司墨四叔的话,祁司墨又说的不算。
随后她嚷了一声,“谷雨,给我找带那个孔雀翎的花冠出来!”
要是敢为难她,她就给所有人讲一讲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为何天竺本土人信奉湿婆、毗湿奴和梵天,但大部分来中原和南越的僧侣却宣讲佛学。顺便再给大家讲一讲梨俱吠陀。
荣宜呵了一声,这一声让玉箫有点后背生寒。
玉箫有些担心,“万一……”
荣宜满不在乎,“没事,这是关中,蛋疼会收拾烂摊子的。”
“谁?”玉箫懵了。
“李月丹。”
荣宜大姨舞阳大长公主幺子李月丹,字夜来,因名字得一外号蛋疼。
不料,一个世间真理是男人若能靠得住,长江改道西流。
菜鸡互啄是男人的本能。
男人若是有一个顶用的,也不至于从东汉末至今一乱乱了好几百年。当然荣宜日后才领教到这一点。
李月丹亲自下场表演了菜鸡互啄,还捅了一个贼大篓子,反到要她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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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年纪轻轻就官居一品,个人的生活质量将会成为很大的问题。
临近年关,李月丹衙门对账对到深夜,子时归家,却见正院里亮着灯。
李月丹觉得脖子痛腰疼腿疼。别人还能声称有事起来活动一下,他是真的跪坐跪一整天。
罚跪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他跪了整八个时辰,还好前面衙门离后宅近,一路扶墙走回来了,要再远一点,他就得找两个人把自己架回去。
他只想回去躺床上瘫着。
一推门,楚玉恒披头散发坐在床上。
李月丹内心波澜不起,看着架势就知道今天要交公粮,他生平第一次冒出来个想法——楚玉恒可不可以和其他公主一样养两个面首?
他苦笑,“明天行吗?”
楚玉恒拒绝,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我给你备水了。”
楚玉恒正值十九。她一贵妃所出的公主,造反这事轮不到她,前朝她也递不上话,每天就听戏打猎逛街唠嗑打牌请客,更惨的是夫婿又生得美,整个就一红颜祸水,若出身低一点北朝七美马上变成八艳,可以跟萧珂当个难兄难弟。
昭平一脑子黄色废料无处宣泄。
李月丹无奈,他没力气吵架,只想赶紧交代过去好睡觉,沐浴更衣往床上一躺,床软软的,热烘烘的,躺下去马上睡着了,随后又被楚玉恒叫醒。
他十分绝望,乃至自暴自弃的提议,“要不你把我上了吧。我不介意。”
楚玉恒呆了约一刻,随后突然目光中燃起热情,忿忿的捶了下床,她伸手拿了一柄烛台,研究了一下扔了,去书房提了佩剑。兴致冲冲的回来,一看李月丹彻底睡死过去了,如同一条安乐的死鱼。
她气到原地爆炸。
正好此时有人破门而入。
楚玉恒的人生如此大起大落,她一巴掌把李月丹拍醒,“有人要见你。”她气冲冲的说。
李月丹迷糊的醒过来,“你好了?我能睡了吗?”
“我没碰你,有正事。”楚玉恒呸了一声,掀帘喝问,“怎么?”就见云和长公主楚宜人闯了进来,“皇姐……”她进门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什么事?”李月丹三年下来,只练出来了穿衣梳头的速度,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穿戴整齐,墨炮金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困到脑子当机,瞪眼看楚宜人哭,根本没意识到他应该行礼。
“你倒是说啊。”楚玉恒问。
楚宜人哭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大概半刻钟后,她抽抽嗒嗒的说,“王诚打我。”
也不知道今天那句话说错了,王诚抬手打了她一耳光。
楚宜人哪里受过这委屈,她母亲虽是才人,但她长的漂亮,嫁的只比宜欢跟月恒差,驸马王诚是晋阳王氏长房嫡次子,父为雍侯,兄长任雍州刺史,比几个姐姐风光多了。
李月丹跟楚玉恒瞬间纠结。
这种事真的没法讲,告状找长辈出头,长辈和稀泥,找人参王诚吧,他晋阳王家的,现在荣四跟萧二两人没一个在京中,根本不会有人出头办了王家。李月丹也没办法,王诚副都督,听调不听命。
不过最后两人居然真的议论出来了个方法。
去把人揍一顿。
提议人:李月丹,动机:私报公仇。
李月丹一推门,派人去请雍侯,“点五百甲士,随我和公主去云和长公主府。”
两人去了,五百人直接破门而入,问清驸马在哪,直奔北苑一院。门一推,夫妇两人齐齐傻眼。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帘中溢出,那声倒是挺婉转的,如杜鹃泣血。
寒风透骨,王诚猛的一激灵,掀开帐子,刚开口呵斥,不料却对上楚玉恒跟李月丹,两人身后还跟着文史、参将和长史等二十余人。
所有人瞬间呆滞。
楚玉恒目光逐渐下移,“秦秦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