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67)

作者:墨兰疏影


随后,数斗舰横出,船上一将,玉树临风,白袍广袖,正是王焰。

荣宪只是命立帆,打出她的旗号,随后将棺材移送,交代过去送棺材的白蕊:“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棺材打开,懂吗?”

她自己只是远远站在甲板上,让人看见是她本人来送即可,并未有和王焰说话的打算。

王焰拿回父亲遗体后,未开棺时便对荣宪遥遥一颔首。

白蕊便说,“请公子开棺验之。”

“不必。”王焰说,“既她亲自来送,自会以礼相待。”

白蕊执意要当众人面前开棺,“公子是君子,自坦荡,但若旁人……”说到此处,环视左右,“有意存心颠倒黑白,若不此时开棺以验,我们百口莫辩。”

最后还是开了棺。

开棺的一刻王玄几子和其亲信皆静默,末了,王焰对着远处银舟敛袖正礼。

一般见他朝臣不予行礼,纵见国君,不过敛袖,不俯首。

但王焰这次行礼时低了头。

三件事连在一起,一时南朝舆论哗然。

王家家主因家族内斗,鸩杀丞相。

副帅退兵时弃丞相尸首不顾,令丞相死后不得安宁。

北朝太尉用金棺墨袍,以亲王仪制将王玄收殓入棺。

北朝承汉尚火德,天子着玄服,此墨衣上加金线西番莲刺绣,南朝诸人猜测仪制大概只在北朝国主与东宫之下,南朝官家不得不下令开陵,以王礼,将王玄陪葬敦陵。

他开了自己父亲的陵墓敦陵。

史上第一次陵墓主人入土为安后,为陪葬他人开陵。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不管内容如何荣宪那封信烧了都是对的。

王玄没喷她,喷人不会洋洋洒洒喷好几万字,只是穷举了如何破九品中正的建议,日后荣宪实行了这些建议——哪怕是自己之前就想到了的,也是照搬王玄遗书,王家依然能拿这个事情再苟一段时间。

金鹿是王家兵符,如果荣四是权臣,这个鹿就是私通南朝的证据,北朝皇帝能用这个办了荣四,如果荣四有本事改朝换代,那这就是一个人情,荣四就不得不对王家有所优待。但荣四莫的感情给直接熔了。

只是每次看书说金棺玉衣把人尸体送回去,我就好奇,这金棺和玉衣是怎么来的……就写了这么个桥段。

之前南北朝对立,莫的科举制,也没人扯淡,但杨坚一统南北后出现了科举,我个人对那段历史的分析是九品中正和荐官玩不下去了,标准都不一样,又不可能不用南边的人,就,新标准,来,大家科举吧。

我已经十分尽力的让文中出场次数多一些的角色有智商了……但我智商也就那么一丢丢……

46、前夕

楚月恒喝多了,回房后又是一顿吐。孙宁妃硬拉她出去吃火锅,三瓶竹叶青下肚,她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郑卿原本就坐着床上裹着被子批公文,随着她起来,吐,躺回去,再起来,吐,再躺回去的循环,他挪到了门口。

楚月恒漱了口,怒骂,“你他妈的居然嫌弃我!”

“对!”郑卿理直气壮。“你现在他妈的是一个呕吐物制造机,”他絮絮叨叨的去找侍女让煮醒酒汤。

楚月恒又是一顿呕,这次吐完感觉好多了,“荣氏阿宪开几枪就把你给吓成那样,就数你怂,孙宁妃一个小姑娘都不惧,你这两股战战个什么,赶明你要是面圣,怕不是还得吓尿了,告诉你,在御前吓尿会被没收作案工具的。”

这个没收作案工具让郑卿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老子我他妈……孙宁妃拽是因为她说的不算,做不了主,是战是降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一挥手,“停,想去趟长安和晋阳吗?”

“咦?”楚月恒思考了下,“你交了郑家的兵符,此时去关中找骂吗?”

郑卿:“世上岂有不战而屈人之兵?”

“贞珍她那边你是想……”

“踹窝干不干?”郑卿就问。

楚月恒猜到郑卿这是动了杀意,“人家想银枪解兵权,你这是愁投名状不知道该往哪投。”

“我就那么一个妹妹。”郑卿道,“哪怕我去给人偿命,我也断不能容人如此三番两次的作践我妹。”

郑卿有一妹妹,名唤郑姜容,字贞珍,因为叫着顺口,都喊她贞珍。三年前嫁给了信阳王莫逆现关中都督崔远江做继室。

崔远江人凑合,但他有个妾是前头夫人阮氏的庶妹,这个妾跟他继母祁夫人祁司兰还是手帕交。祁司兰力主扶正此妾,未果,空降郑姜容。

这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就打了个头破血流,九月份的时候暗卫来信,祁司兰仗着陪嫁部曲多和辈分让郑姜容站规矩,硬是把人给站流产了。

郑卿给先皇长子信阳王施压,信阳王说:“就你家姑娘特殊?”

再给先皇他弟晋王施压,晋王说:“谁家姑娘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他风里来雨里去,凭什么他妹不能搞特殊?

你们不是没胆子挑祁家吗?郑卿心道,那就别怪我投靠一个敢踹窝的。

说到底,他走到如今,唯四家人:一妹,一妻,一子,一女。

关中一群一等世家,东西两大军、阀,他唯一的出路就走名臣路线。那日他想过很多,如果他死了,他子女可能依然会孤苦无依,绝望的相依为命。

荣宪是个女人,还颇为仗义,待下温和,就算他和月恒真的有个万一,荣宪也自会替他们照看儿女。

正好荣宜下晋阳做太守,并州刺史又是荣宓,据探子回报,荣宓带军两万入的冀州界,一水儿重骑。

反正荣家跟祁家早晚都是不死不休。

他就交了兵符。

楚月恒就说,“走,杀人去。”

#

“这是什么?”荣宜看玉箫提进来一个盒子,就好奇的坐下。

她们已经在晋阳安顿了下来,不过没住太守府。荣宜去太守衙门转了一圈,看见太守府的装潢,一秒拒绝。

邓时晴这个渣男没用品味。屋里就光秃秃的,房子采光不好,还窄,整个正院三间房全通开都没有她书房大。

湖阳看后,“我回燕京了,诸位保重。”

荣宓开始还说湖阳矫情,但等她去太守府里转一圈后,也黑着脸出来了,飞鸽传书给关中总督夫人楚玉恒,把公主府要来暂住。

荣宜和湖阳去转了一圈,觉得还将就,所以现在所有人就差一个荣宓都住在公主府。

荣宓把班宝镜也给留下了,单刀赴会去了长安。

倒也不算单刀赴会,一个总督一个副总督作陪。

荣宓原本写信给卫子妍,要卫子妍陪她见一下李月丹,后得知孙宁妃找人去银川要磺胺,就知道多半萧珂又生病躺了,就写信给季北媛。

不料卫子妍说荣四在宜宾,她能来!

过了几天,季北媛飞鸽传书说她回长安,她爹娘要她回家相亲。

荣宓顿时左拥右抱。

玉箫自说要留下后就闷闷不乐,荣宓走后更加明显,荣宜就想办法逗玉箫开心,但玉箫还是郁郁不欢。

荣宜不知道玉箫此时心态又发生变化。

玉箫对她的感觉变化很大,开始是利用,后来是内疚,如今是感谢和担心,玉箫也知,这九仙楼怕是与暗市相差无几,南朝皇家都因畏惧世家势力而不敢动暗市,如今荣宜要动九仙楼,她就心中忐忑。

萧羡仙就很方。如瑟每天都守在荣宜屋子里,证明出主意的这两人也害怕。

玉箫觉得荣宜是顶着巨大压力,提头赌命来动手,而原因不过是为她复仇,此恩纵身死无以为报。她还觉得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这种仇都没办法报,还要别人帮忙。

故郁郁寡欢。

当然玉箫也不知道荣宜之所以轻易答应搞九仙楼是因为她是重生的。

荣宜知道未来的事情。

反正日后关中世家皆被清算,一个不留,连晋王也斩了,湖阳去求情都没用,不就一个拿不到台面上说的破组织么,搞就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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