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57)
柔嘉看了她一忽儿,想着殷绪没有惩治她,这个嬷嬷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她平静问道,“你可知长吉为何挨四十杖?”
吴嬷嬷抖得更厉害,头低了下去,“老奴……老奴大概能猜到。”
这个看来是个聪明人。柔嘉威严道,“本宫还是那句,既然来了南华院,便须心无旁骛,对我与驸马尽忠,可记下了?”
吴嬷嬷磕头,“老奴记下了,记下了!”
于是柔嘉不再多说,进入卧房,拿了一本书,靠坐在罗汉床上。知夏给她腰后塞了一个大迎枕,柔嘉动了动,选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翻开了书页。
她虽视线落在那秀丽小楷上,心中却仍牵挂着昨夜的遇刺。但查案——尤其还是刺杀皇族的大案,对方有备而来,只怕不是轻而易举能查出的。大理寺卿也未派人来知会消息,看来确实没有进展,她只得先行按捺。
那便等明天,再亲自去大理寺走一趟好了。柔嘉拿定主意,压下心头思绪,准备静心看书,这一静,却又想起新的事情来——
刚才顾着思考案情,竟是无意识坐在了殷绪睡过的罗汉床上。那床似乎沾染了他的味道,深沉又清冽。柔嘉耳根慢慢红了。
但既然已经坐下了,再要突然起身转移,难免又有欲盖弥彰之嫌。于是柔嘉强行镇定,去压那些杂念。
好不容易将书看进,不多时,殷绪却忽然回了。
柔嘉听到门帘掀动和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殷绪,先是怔愣得杏眸圆睁,紧接着粉颈红透,连忙从床上起身,一时间竟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那时见殷绪进了书房,还以为他又要在那里待一天。所以眼下,当真是,猝不及防得很。
殷绪瞧了瞧她面上的红晕,面色不变,淡道,“我要沐浴。”
因为殷烈与秦氏过来,他改变了原定饭后练武的计划,在书房待了许久才出来。
巳时的烈日下练武,他全身都湿透了。而现在南华院婢女太多,他不宜再在院中冲水,只能回房拿衣沐浴。
婢女嬷嬷们各自去忙碌,此时只有一个见春在,见柔嘉羞成这样,噗嗤笑了两声。听了殷绪的话,他正要转去给他拿更换的衣衫,殷绪却已自行到了衣柜边。
柔嘉看着殷绪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他浑身汗湿,单薄的衣料黏在皮肤上,勾画出了流畅的肌肉,和整个宽阔的脊背。
柔嘉羞得不敢再看,低下头的时候,却又发现床面上自己躺出的褶皱,连忙伸手去抚,一下没有抚平,又抚了一下。
殷绪挑了一件黑色的直裾,转头看到柔嘉的动作,不禁眉尾微挑,之后唇角便有些压不住。
意识到这反应不对。殷绪绷着一张冷脸,从容走进了耳房。徒留柔嘉疑惑又羞窘:刚才殷绪是笑了么,是笑了么?
耳房内下人已送来了两桶冷水,殷绪脱去衣服,迈入浴桶,还能听到另一边主仆两人打趣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热成这样,脸这般红?”
“如此盛夏自然怕热,你不怕,你去院中站一站。”
“呀,公主,见春错了,您怜惜怜惜见春,就别让见春去太阳下罚站吧!”
“多嘴多舌。”
“见春当真知错了,公主,您是世间最好的公主,便饶了见春罢!”
……
是他不曾见过的人间欢趣。
殷绪快速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柔嘉仍未从方才的窘迫中脱困,只是镇定不少,含羞带软地看他一眼,轻声问道,“你要在何处用膳?”
殷绪顿了顿,终究道,“……书房。”
柔嘉难免失望。
下午无事,傍晚暑气退去,柔嘉出门纳凉。婢女们搬了一个小桌在她的藤椅边,又送了新鲜的荔枝过来。
那荔枝是太后赏赐的,她还不知将军府出了事,命太监送了来。荔枝分为两份,一份给了秦氏,一份送到了南华院。
嫣红的荔枝剥去外皮,露出晶莹饱满的果肉,咬一口清甜多汁,唇齿生香。
柔嘉由婢女们帮着,小口小口地吃下,抬眼间看到殷绪沿着庭院的鹅卵石路过来,平安与薛非两个跟在身后。
殷绪步伐利落从容,转头看了柔嘉一眼,只见她红唇沾了汁水,更显饱满润泽。他挪开了视线。
下午柔嘉已第一时间送了一叠荔枝到书房。以往将军府有什么好物,都轮不到殷绪,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珍稀水果,只觉得异常清甜。
如同她的为人一样。
柔嘉见到殷绪,起身疑惑问道,“你要出去?”
“去前院。”殷绪简单应了一声,脚步不停,走向院门。平安和薛非停下来朝柔嘉行礼,柔嘉给了他们一个示意的眼神:要护好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