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56)
“好勒!”身为忠仆,平安最不喜这等不忠耍滑之人,笑了一声,麻利地去拿工具,回来后三下两下把长吉捆了,又把木杖扔给薛非。
杖责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柔嘉不欲看,吩咐顾嬷嬷,“嬷嬷,去请大将军和夫人来。”
下人的处治,总归要问过主人和当家主母。
顾嬷嬷便去了。婢女们扶柔嘉回房,又给殷绪传来早膳。
殷绪已换了一身短打——因为早间上朝,今日的武还未练,他打算吃完饭喝过茶,便去练几遍。
知道殷绪不喜多人围着,柔嘉便留他一人吃饭,自己去到一旁看书——书虽拿着,视线却不在上面,而是时不时觑向殷绪。
她忍不住想,到底是怎样过分的事,值得殷绪这样的重手。他如此漠然,心底是不是在生气?
她的视线虽温柔,却也明显。殷绪终于放下碗筷,拿一边的帕子擦了嘴,看向柔嘉,淡声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心思就这样被看穿,柔嘉有一瞬间的羞窘,捏紧了手中书册。接着抿抿红唇,还是看向他,小心问,“你能否告诉我,为何要杖责长吉?”
嗓音太甜,语气太乖太软。殷绪转开目光不看她,嘴中话却是如实说了,“他是大夫人的眼线。”
柔嘉明白了。就像曾经她身边也有眼线,会将坤宁宫的一切,告诉高贵嫔一样。
长吉确实该打。
殷烈和秦氏跨入南华院,恰好看见薛非将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长吉,拎小鸡一样拎到一边。
殷烈身为武将,倒没有受惊,只是有些疑惑。秦氏却吓了一大跳,加之心虚,一时间不敢多看,拿帕子遮住了眼。
小厮将长吉拖走。柔嘉的婢女们都没有见过血腥,一时不敢过来,还是平安打了水,和薛非两人将血迹清洗干净。
秦氏眼角看着那血水,眼皮一抽一抽,只觉得仿佛被打的是自己:南华院的人,当真好狠!
顾嬷嬷见庭院清洗完毕,便入内去请殷绪和柔嘉,直道大将军与夫人已过来了。
柔嘉看向殷绪,殷绪漠然道,“这种事情你处理便好。”说完便顺着耳房的侧门,去了另一边的书房,竟是连殷烈与秦氏的面都懒得见。
柔嘉看着殷绪的背影忍不住浅笑,只觉得两相对比,殷绪对自己,已算好了。
笑完柔嘉带着婢女嬷嬷出来,先和殷烈秦氏一番见礼。
殷烈拱手疑道,“敢问公主,为何重责手下长随?”
若说是因为护卫不尽心,那也该一视同仁,而不是只打一个。而且打得这样重,差点去了人命,传出去并不好听。
柔嘉露出微冷的眼神,看过秦氏,这才平静回道,“不忠不义,多嘴多舌,所以我才重责他,没有提前请示公公,还请公公勿怪。”
殷烈一时也没想出是个怎样的多嘴多舌,但公主已经如此有礼地解释了,他便也不再多问,只道,“公主折煞我了,如何处置下人,但凭公主吩咐。”
秦氏却是心头一跳,明白果然是自己的监视行为败露了。那鲜血淋漓的四十杖,果然打的是她的脸。
柔嘉道,“公公发话,那我便直说了。这些人办事不利,又无忠心,南华院用不起,还请公公婆母将他们带走。”
南华院不要的人,别的院又怎么敢再留来碍公主的眼?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责罚一番之后赶出府去。
殷烈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公主说的是,我这就处置他们。”
又请示道,“南华院仆从不够,让夫人再派几个人来,可好?”婢女是够的,主要是护卫和男丁不够,若是再遇什么危险,或者卖力气的活,只怕不便。
还让夫人派?柔嘉打量殷烈,见殷烈满脸耿直,是真的在替南华院考虑。
从前柔嘉不了解殷烈,这些时日的相处,却渐渐明白:大齐的骁骑大将军委实不太聪明,难怪面对北奕的铁骑会一败涂地。
但若说他笨,却也不是,不然也做不到大将军……那个时候亡国,应当是从陈昱这个根上,慢慢腐烂了吧?
柔嘉抛去脑中思绪,平静中透出一点冷,“多谢大将军。不过我与驸马喜静,不喜人多,若是再来一个多嘴多舌的人,只怕麻烦,便不用了罢。”
秦氏听得尴尬又心惊,殷烈只拱手道,“那便听公主的了。”
殷烈和秦氏带着人走了,柔嘉回到室内,坐到花厅的梨木大圈椅上,唤了一声,“吴嬷嬷。”
吴嬷嬷旁观柔嘉与殷绪惩治下人,半天不敢说话,这会儿柔嘉一出声,她立即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公主。”
她是府里的老人,事情见得多,长吉为何杖四十,她多少能猜到。如果那四十杖落在自己这把老骨头上,只怕顷刻间就要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