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7)

作者:沉于熙攘

凌淞捂着脑袋回头对他们说:“你们瞧,我就说老先生一到下学就健步如飞,比泫宗姬还急。”

泫凰一边穿大氅一边反驳明明是你更急,凌淞头伸到屏风处:“我不急,你不用科考,我家没有爵位又不与皇室沾亲,祖父可是要我苦读的。”

“下了学就跟人蹴鞠,这就是你说的寒窗苦读?”这次换泫凰把头伸到屏风外:“你祖父内阁大学士,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吧?扮什么可怜。”

泫凰穿好衣裳拿了装书的箱子凑到前头对人说:“小姑姑,小叔叔今日为何不来?”

“我不敢说他的事,等他来了你亲自问他吧。”历月宗姬满脸为难,起身去穿大氅。

历月是荣王的小女儿,只比泫凰长一岁却比泫凰长一个辈分辈,学堂设在荣王府,天太凉或太热时泫凰就干脆住在这里,同历月小姑姑一起。

当日宫变时荣王不曾站队,所以没和泫凰的父亲浔王交恶,如今朝廷安生,本是同根的两家又走动起来,愈发亲厚。

泫凰说:“我母亲常与我问叨你,今日我回家小姑姑不和我一道去吗?”

“我倒是想去。”历月欲言又止。

“因着小叔叔的事?”泫凰问。

历月点点头,外头的丫鬟进来历月就不再说话,迅速拿了东西跟着走了。

佟巧岫问:“历宗姬今日为何神神秘秘的?”

泫凰摇摇头说不知道,又叫了姜漫秋三个小姑娘手挽着手出去。

佟巧岫一路还在不停的说着家里的庶姐姐:“我那庶姐姐,从不去祖母屋里头请安,如今倒好,气的祖母病了不说还日日责骂我父亲母亲。”

泫凰问:“于你母亲何干?”

“就是说。”佟巧岫一甩袖子:“那庶姐姐是我父亲生的,又不是我母亲生的,这会子却要连累我母亲,我如今见到父亲都懒得同他说话。”

姜漫秋与佟巧岫都上了车,泫凰回去找还在学堂耗着的凌淞。

凌淞一看见泫凰回来就笑了:“就知道你懂我意思。”

“凌伯父英明神武,如何就生了你这般讨人嫌的猴子。”泫凰白他一眼转身就走,凌淞笑着跟在后面。

出门时两人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各自上了轿子,凌淞先对小厮倚树交代回府告诉母亲凌夫人,自己跟泫凰宗姬去浔王府玩一会。

他不敢直说是跟泫凰进宫,段家染的是逆王,全京城都避之不及,就连姜禹谦今日都不敢有任何表示,难怪昨日段姜氏会哭到凌府去,因此凌淞对姜禹谦有些看不上。

看着小厮倚树走了凌淞又让车夫跟着前头浔王府的轿子。

走在宫中廊路,泫凰顺手折断两旁申长到廊里的一直干树枝,这条路不常有宫人走,路失修不平,还总有猫跑来跑去。

凌淞努努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反正这里的一草一木他连碰都不碰,这宫里的东西搞不好都能惹上莫须有的罪名。

“我父亲若是问起,我定要说是你威胁我带你进宫。”泫凰走的腿疼,回头随口说。

再回过头时拐角就走出一个人,凌淞认出来这是浔王的心腹,脸是白的指甲是黑的,常年穿着深紫色,配上狭长的眼睛很显诡谲。

泫凰与他打招呼:“宿莽大人,你在宫中有事?”

宿莽微微点头:“带凌小少爷进宫玩?”

“是。”泫凰说:“皇叔父赏我的几件玉器还未带走,今日哄骗凌淞来当苦力,旁人我也信不过。”

泫凰总是对他刀子嘴豆腐心,凌淞听到泫凰把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心里踏实的很。

宿莽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

僵持片刻泫凰又说:“顺道还能看看段小公子,他与我们是同窗。”

宿莽才让路:“段小公子受了伤,若你亲自让人去请御医,那些人能当回事些。”

“好,宿莽大人慢走。”

“琢儿慢走。”

“仗义。”凌淞拍拍泫凰肩膀,又说:“这宿莽有何特别?无半官半职居然知呼宗姬小名儿?”

泫凰手比在嘴巴前嘘了声:“前头就是中乾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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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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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乾宫素屈斋某间屋子里,段钦尧与醉醺醺的皇上并坐在桌前,皇上外袍敞着很是自在,一边拿酒壶给自己灌酒一边满嘴醉话。

“竖子,你段家气数尽了,凡事沾了晏洺,晏浔那修罗是要杀人的。”皇上用手点了点段钦尧的肩膀,段钦尧眼神放空,怎么没人来管管。

“你跟琢丫头相熟?”皇上哼笑一声:“你这满脸和尚像是装什么清高?你当我不知道她家什么风气?真是让人使了巫,几世都沾着秃驴。”

他穿着龙纹袍子,满脸酒气满身混浊,像从市井奔波了满身汗又从酒缸洗了澡来的,东一句西一句说着难懂的话,中间还掺杂着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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