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70)
刹那间,好似山崩玉碎、珠落银盘,楚瑰意为不敬之语仓皇地俯首谢罪,却感到手肘被人扶了一把,她抬起头,正对上齐容川漆黑的眼。
齐容川似笑非笑,平静地说:“等你当了公主,没准儿就后悔了。”
珠桦却眨着炯炯有神的眼,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为表谢意,楚瑰意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曲中有巍巍群山、潺潺溪流。
曲毕,琴师款款离去,而皇帝欲指婚给齐容川的准驸马则在下一刻入内。
准驸马出身将门,其父官拜忠义将军,模样勉强算得上周正。珠桦对此人印象不佳,早在齐殊命人杖毙投毒案嫌犯时,她便看出了准驸马胆小怕事的窝囊嘴角,有辱将军府门楣。
齐容川面对不喜之人,说话直接无情:“本宫看不上你,你若不肯向父皇请旨禀明,那本宫唯有派人打断你的腿了。”
“……”
珠桦无言以对。
忠义少将军听完,浑身汗毛倒竖,连连求饶道,仿佛重棍已经落在身上:“公主饶命。臣自知无才无德,不配尚公主,然而天命难违,臣如何向圣上开口!”
单论他的话,很难找出什么毛病,先自贬,再扯出圣旨天命,意指尽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婚事乃天子所指,我和你说了都不算。有退有进、攻守兼备,才叫好拳法,常年练习拳击的珠桦抿了口热茶,烫得她五官扭曲,捂着脸哎哟大叫。
如果瞧一瞧少将军额角的汗珠、颤动的嘴唇,便知他的确害怕惊惧。
齐容川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顿时长眉急竖,怒喝道:“什么天命难违!再尊贵的金口玉言,也有破的时候!圣旨未下,谁说毫无转圜余地!”
珠桦听着两人争来辩去,神思再度飞远。准驸马未来承袭将军之位,该如何上阵破敌?将门之后,勇气胆量却远逊色于寻常行伍中人,珠桦又想起骆青月来,越国公府同样军功显赫,府中二小姐倒性子偏软……
她摇了摇头,若论性硬性劝,骆青月在大是大非前的倔强刚强,胜过忠义少将军千百倍。这两个人如何相提并论?
*
听风轩里的小聚不欢而散,齐容川在回府的马车上义愤填膺道:“我自己去同父皇讲,无理取闹也好上吊跳河也好,将军府的窝囊废算什么东西!”
马车车轮压出深深的辙痕,珠桦深以为然,她拍拍公主的后背作安抚,低声分析道:“别再生气了,你先想想,陛下为何要促成你们的婚事?”
“兵权。”齐容川一针见血,“我是父皇稳固兵权的,筹码。”
她的伤感和憎恨,皆显而易见。
“殿下的志向……”珠桦气吐游丝地嘟囔了几个字后,截然静默。
四四方方的天地寂静如死,为了保暖,门窗都用厚重的帘幔遮挡住,唯一的光线,透过细小的缝隙漏在两个人身上。
珠桦见齐容川的面庞微乎其微地扯了扯,便开口引导道:“殿下如今知道兵权有多么重要了罢?”
作者有话说:
嘿嘿,明天见
第34章
初春已至, 忠义将军府的独子夜行长路,不知被谁打断了双腿。别人问他可有看见凶徒的脸,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说凶徒蒙着面, 力气甚大,应当是男子。
珠桦听闻消息后, 从公主府东头笑到了西头。
先不提将门独子拳脚功夫学得稀烂之事,单提此人对珠桦的小觑, 便足够他吃顿闷亏。在珠桦从小到大与人掰手腕的经验里, 力气大小极具个体差异性,何况系统还增强过她的身体素质, 那位一提力气大就只能想到男人的少将军, 无论如何也猜不出真凶。
准驸马断了腿,公主的婚事就此搁置, 给足了齐容川喘息的机会。
“但是兵权要怎么办呢?”齐容川坐在秋千上,足尖撑地再挪开,借力荡至半空。皇帝分权, 一分给臣子,二分给皇子,与她这个公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心底有筹划, 可更想听听珠桦的想法。
此事看起来棘手,珠桦却从容淡然。
本回合开始前,她定了要推怀庆公主齐容川上位的决心,既如此,便不能毫无准备。最大化地利用金手指, 才不负她生来死去这么多次。
“大周的兵符仿猛虎形制, 又称‘虎符’。其一分为二, 帝王携一半,将领携另一半。”珠桦对虎符的理解充满主观性,在做设定时,全凭自己的心意胡诌,“殿下只需拿到其中一半,就能号令千军万马。”
齐容川手抵下颚,细细思索:“虎符近在眼前,父皇手中便有一枚。”她灼灼有神的眼眸,映着天幕金轮,“奈何我手中无权,无人跟随,而发动宫变的成本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