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98)
“小师妹,给师弟一些时间,今日就别问了。”
江云雀懂事地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提议道:“那我先去收拾碗筷,你们也别偷懒太久,快些来帮我知道不?”
楚告天笑着点头应承,待江云雀端着碗筷走出了屋,便递了一杯酒给仍在发抖的张世歌。
张世歌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酒,一饮而尽,随即盯着手中的酒水杯苦笑道。
“大师兄,桌上这么多酒,你怎么如此小气,只给我倒了杯水?”
他想喝杯浊酒压惊,哪知竟是一杯白水,实在失望。
楚告天:“你不是不能喝酒?”
张世歌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酒?”
北望派穷得很,鲜少有机会买酒。自酿的酒虽然香,但数量有限。众多师兄弟分了之后,每人也只能分到一小口。张世歌每回都把自己份儿留给连青山,说是要孝敬给师父。
从未有人因此起过疑心,怀疑他不能喝酒。
楚告天说:“你说的‘我们’中的那个人,不就是不能喝酒吗?”
杨沐廷与北望派相处的这些天,虽未曾明说过病人的情况,却时不时忍不住会唠叨上几句诸如“不能喝酒还喝酒,简直嫌命长,又不听医嘱不受治疗,本大夫怎么会遇到这种病人气死我了”。
杨沐廷不用指名道姓的说是谁,楚告天也能从杨沐廷刻意问诊张世歌,以及张世歌当时的反应与态度来判断,杨大夫嘴上说的人,多半是前日在竹林遇上的人。也是张世歌口中的“我们。”
张世歌顾左右而言他:“这么说,大师兄方才和杨大夫中意的那位姑娘说的胡话,是故意的喽?”
楚告天并不否认:“你们不希望旁人知道病情,我顺口打断罢了。”
他故意不走偏要不识趣地说要在场旁听,既能让想回答的杨沐廷尴尬,又能让想问话的碧青骑虎难下。算是当时他能想到的最可信的权宜之计了。
张世歌双手抱着后脑勺,向后仰了仰,感叹道:“大师兄,你就不怕我对北望派不利?”
楚告天:“你会吗?”
张世歌:“不好说。”
阁主的意思不容易揣测,他也不懂。
楚告天:“你不会。”
张世歌:“?”
楚告天:“你舍得惹小师妹生气?”
张世歌愣了愣神,终于捂着肚子开怀大笑:“哈哈哈。”
他不舍得。
不舍得小师妹,不舍得大师兄,不舍得师父,不舍得北望派的所有人。
但他同样不能背叛阁主。
他儿时懦弱,用沉默把人推了出去替自己挡了灾祸。
后来再想弥补,已经物是人非。
现如今,他又怎么能首鼠两端,见那人独自留在泥潭里。
他想,要是有人能比他有本事有胆子,敢把阁主拽出来就好了。
然后,他脑海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能让阮棂久方寸大乱,举棋不定的人。
他一拍脑门,对楚告天道:“大师兄!先帮我把人追回来!我再跟你坦白交代!”
第104章 一家亲(15)
追人不难,因为唐少棠其实并未走远,他带着杨沐廷几个纵跃就又回了庙里找老和尚。
落花意到底有什么药效,老和尚一个人口说无凭,即便碧青的反应已经给出了暗示,唐少棠仍不死心,非得让杨沐廷这个大夫验上一验才敢确信。
那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于他而言亦师亦母的婵姨啊。
他不信她会为了掌控他,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不惜用毒用药地毁他神志。
而他特意回头抓了杨沐廷来验,除了就近的便利,更有对杨沐廷立场的思虑。整个北望派的人,乃至庙里的和尚都有可能与无寿阁串通,在某人的授意下合伙设下骗局。唯独杨沐廷不太可能。
他是碧青找来的大夫。
即便不是霓裳楼的人,至少不会向着无寿阁。
因此,与其上街另寻一个来历陌生的大夫,不如找杨沐廷来得可信。
然而可信的杨沐廷却没能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
杨沐廷捏着鼻子在一桌的香粉香膏草药堆里挑挑拣拣,望望闻闻了许久,除了啧啧称奇评价熏香醉人绝非凡品,就再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和尚喝着小沙弥沏的茶,和颜悦色地问:“施主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他腿脚不便,走路时候有些跛,自打他拿出香薰放置于桌面后,便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歇息,见杨沐廷摇着头示意毫无进展,转而将视线投向唐少棠,闲话家常般地问:“施主家中可有女眷,近来是否安好?”
一个合该六根清净的老和尚,张口就问人家家中女眷的安否,着实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