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99)
唐少棠:“……”
他眉头微蹙,警惕地扫了老和尚一眼后并未接话。
这老和尚瞧着干干瘦瘦,乍看有几分整日吃斋念佛撞钟度日的清苦样子。但他实际所行之事却与清修悟禅的出家人相去甚远。收人钱财不说,还对落花意此种歪门邪道的玩意儿知之甚详。
唐少棠很想从他口中探出更多的线索。奈何他初出茅庐,又素来不善与人打交道,遇上小沙弥那般畏死胆怯的还能吓唬吓唬,但碰上老和尚这样的老狐狸,便是想打听也不知从何下手。
但他不会问,不意味着不会听。
落花意是老和尚主动提的,且光是见了他的人,不用他开口问就能猜出来意,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是阮棂久刻意布置的棋子,而唐少棠是他需要蒙骗的目标,自然认得出。
二,他对霓裳楼十分了解,甚至到了只要看到他唐少棠的脸,就能对号入座的地步。
如果是第一种,他必然从阮棂久口中得知了霓裳楼的状况。既然知道,此刻再问唐少棠“家中女眷”的情况,无异于揭人伤疤杀人诛心,若目的是获取信,只会适得其反。
如果是第二种,他了解霓裳楼是想借机向唐少棠打探情况,从而与他口中所谓的“女眷”取得联系。
线索太少,唐少棠尚未理清头绪,却突兀地意识到自己正落入一个无法摆脱困境。
不久前,周遭的一切在他眼里看来还是无关紧要,简简单单,只有奉命行事四个清晰的大字刻印在脑海。他所有的烦恼究根到底,是他是否应该,以及应该如何完成霓裳楼的任务。
可某个人的出现,某个人的所作所为打破了这一切。
现如今,别人随口一句问话,自己都能从中揣测出阴谋诡计。
始作俑者的那人分明已经不在身边,自己却似乎怎么也摆脱不了。
一切都乱套了。
给师父沏了茶后在一旁乖乖侍立的小沙弥也听乱了。
小沙弥:“?”
师父这话问的,难道是动了凡心贪图人家美色,所以才向人打听起家中姐妹?
“唐少侠请留步!”
门外一声吼,伴随而来的是三道匆匆的身影。
就此,来添乱了人终于到齐了。
楚告天、张世歌、江云雀整整齐齐堵在厢房门口,嘴里虽喊着留步,实则压根儿没给人留门。一扇小门给他们三儿叠罗汉似的堵了三层,谁要是想出门,必须先从这三人身上挨个过。
唐少棠几乎是本能地瞥了一眼窗户,就被眼尖的张世歌喊住。
“别走别走别急着走啊,留下吃个团圆饭?”张世歌一心想留人,却没编出留人的理由,只好又拿无所不能的吃饭来说事。
江云雀鄙视地睨一眼傻里傻气的张世歌,心里替他捉急。
非亲非故的,人家跟我们吃什么团圆饭?
杨沐廷一听有人留唐少棠吃饭,以为碧青也在受邀之列,当即高声附和:“好的很好的很,正巧我这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需要点时间。”
唐少棠将信将疑地转过视线,就见杨沐廷拍着胸脯保证:“我真能搞明白,《香问》那册书我少说也翻了百八十遍了。”
唐少棠似在思索,张世歌还在沉默。江云雀抬肘拱了拱张世歌的手臂,用眼神催促他随便说点什么事什么人都行啊。
经小师妹一点拨,张世歌立刻福至心灵,蹦出一句话。
“有人想见你。”
反正我是这么觉着的。
唐少棠:“?”
张世歌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要调查的落花意也好,其他什么也罢,这个人都能给出答案。”
是能给出答案,就是不知道肯不肯好好说话。
拜托了,他千万别问我这人是谁,问了我也不知道能说不能说。
唐少棠木然问:“什么人?”
张世歌:“……”
怎么办,说不说?
说了是阁主他会不会跑?
万一以后被阁主知道我拿他的名义胡说八道会不会暴跳如雷盛怒之下取我狗命?
张世歌自己吓自己陷入僵局,反而是楚告天向前一步,拱手替他向唐少棠解释道。
“此人行踪诡秘,身份特殊,我等不便透露太多,望唐少侠切莫介怀。少侠若是愿意留下等候几日,届时对方自会亲自向你细说原委。”
楚告天从容不迫地胡扯完,就收到了两对崇拜的眼神。
江云雀:“!”
关键时刻还是大师兄靠谱!
张世歌:“!”
不愧是大师兄,未来的掌门!
不会忽悠人,当不了好掌门!
不知是楚告天的说辞太有说服力,还是北望派中人的表情太过人畜无害。唐少棠略一思索,竟稀里糊涂地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