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97)
碧青理了理垂至耳际的青丝,问:“好看么?”
楚告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地解释道:“二位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不妨摊开来说个明白,若不嫌弃,我们也愿意帮忙评个理。”
闻言,碧青与杨沐廷同时投来古怪的眼神。
眼神里是一致的嫌弃,非常之嫌弃。
江云雀:“?”
摊开来说个明白,帮忙评理?
大师兄这是什么眼力劲儿?
让人众目睽睽之下开诚扑公地跟外人说心事?
大师兄一向聪明稳重识大体,怎么突然变得跟二师兄一样傻了。
傻难道还会传染?
如此想着,江云雀瞥瞜瞥一眼身旁的张世歌,叹了口气。
张世歌:“?”
小师妹突然看我作甚?
为什么眼神里似有鄙夷之色?
我没说话啊?
碧青沉默了片刻,见北望派这几个弟子迟迟不肯走,似乎是铁了心要留下看戏,无奈之下,她索性伸手揪杨沐廷的衣襟,打算提着人离开。
碧青:“我与杨大哥有话要说,就不陪各位吃饭了。”
既然在别人的地盘不方便问话,换个地儿不就行了?
她不信她今日问不出个究竟来。
碧青伸出去的手堪堪擦过对方的衣襟,眼前的杨沐廷竟然毫无征兆地往后平移了一丈,她扑了个空,倾身向前再度探手转而抓向对方的胳膊,却见一寸剑柄从杨沐廷腰侧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她的掌心,将她向后逼退了三步。
一道熟悉的人影蓦地闯入所有人的视线,掰着杨沐廷的肩膀将他拨至身后,孤傲地站在碧青的对立面。
他问:“师父炼药制香的地方,你也去过,对吗?”
婵姨有一间炼药制香的密室,除了她本人,只有她信得过的婢女方得入内。这是一处连唐少棠都不被允许踏足的禁地。
听说里面似乎还住着几位神秘的药师,从未踏出过密室,?无人见过真容。故而,他们日常的起居饮食都是由婵姨的婢女一并照顾着。
碧青:“!”
她脸色微变,抿唇不语。
唐少棠面容冷峻地观察她片刻,淡淡道:“所以你知道,落花意是什么。”
碧青:“……”
他是从哪里听说的?
阮棂久?
不对,他们相处这么久,阮棂久都没有拿落花意说过事,多半是顾及唐少棠的感受,不打算以此来挑拨唐少棠与婵姨的关系。
那唐少棠是如何得知落花意的?
告诉他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是霓裳楼的敌人?
碧青仍在思量,唐少棠却已经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们都知道。”
都知道,然后选择用在我身上。
唐少棠:“……”
婵姨的一次次训斥与教诲,他都记得。
记得自己犯的每一次错,记得自己天生的愚钝不堪。
她与他提起他父母时,他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影子与自己对母亲想象重叠在了一起。在他心里,婵姨与霓裳楼的楼主不同,与霓裳楼的任何人都不同。即便严厉苛责,即便喜怒无常,她也仍是他心目中最尊敬的师父与母亲。
她说,她是为了他好。
她还说,霓裳楼是他唯一的归处。
她说的话,他至今深信不疑。
可落花意,难道就是对他的好吗?
一个不苟言笑,不辨是非,只会依命行事的唐少棠,就是她期待的结果?
他竭尽所能地去回忆,去分辨回忆中的婵姨所说的话,有几句是真,有几句是假。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又有多少是刻意为之的引导。
他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根本辨不清其中的真假。
是婵姨手段太过高明?
还是自己长年累月在落花意浸染下的结果?
逐渐无法去思考,逐渐只会无条件地相信眼前人。
“呵。”
唐少棠颓然轻笑。
如果落花意的药效是真,那他以为的家与家人,岂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唐少棠对杨沐廷说:“我寻得一味香,需要杨大夫查验。”
语毕,两人的身影如流星飞电般一晃而逝,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拦不住。
碧青略一思索,并未跟随,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急掠而去。
江云雀看懵了,问:“大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呀?落花意是什么东西?”她回头望向楚告天,目光却在看到张世歌的时候停住了。
张世歌脸色惨白,抱着双臂微微战栗,对“落花意”三个字格外抗拒,似乎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说法。
“二师兄,你怎么了?”
张世歌:“……”
江云雀面露忧心之色,上前一步正要轻轻推他,却被楚告天摇头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