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恨(13)
他平日虽直言不讳欢喜或恳切直率表露欣喜,但总有种书生的……或许是矜持,不肯把全部情感展现出来。
梁山泊先是愣了愣,大约没料到我会搞突袭,随后挑起一边嘴角、又很快抿唇压制住了,尚未眨眼、只见他又忍不住抬起嘴角。
“嗳——”我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后颈,“在想什么?”
“想……明日是否非早起不可。”
这次换我一愣,嚅嚅道:“是、是吧。”
小病秧顺着我伸出的手臂摸了过来,他抚上我的脸,道:“好可惜,我在暗中极难视物。”
我侧头亲亲他的掌心,涨红了脸、从牙间挤出一句叫我自己听了都想吐的话:“交给我就好。”
“噗。”梁山泊憋了两下,终是扶着我的肩大笑,“好可惜,看不见你窘迫的样子。”
“你!”我佯怒一声,片刻后自己也笑起来,“嗳,逗我好玩吗?”
他摸索着膝行靠近我,将头枕到我的肩上。温热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小病秧身上常年比一般人冷些、这使得他连唇都是微冷的。
脖间先是一凉,随后如被点燃一般发烫。一点一滴的凉从脖子到下巴、再到嘴唇。他闭眼吮吸我的舌头,将我的津液尽数吞下。片刻后微喘着用鼻尖抵上我的鼻尖,语带笑意道:“好玩呀。逗你最好玩了。”
我笑着磨了磨他鼻尖,低声问道:“我经不起逗怎么办?”
“那我只好对你负责。反正全部交给你,如何处置且随君所喜。”
我闻得此言竟情不自禁干咽一声,在一片静谧中分外明显。梁山泊霎时将头埋进我肩颈处,咬住了我的肩膀颤抖不已。
我无奈道:“别笑,别笑了!你今夜怎么这样幼稚?”
他又笑了一阵,才低声答道:“你没觉得我二人一贯是我靠近你吗?今夜你邀我共榻,我很高兴。”
我默然几息,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上去。缠吻间我拉他起身,圈着他的腰将人拖去床榻。棉被盖到我二人身上,他估计嫌重、推开了。我无奈道:“别染凉了。”
“我很热。”病秧子半阖双眼微仰起头,明明躺着、却好似睥睨。
我爱他这幅模样爱得不行,哪还顾得上别的什么,他只轻轻将我衣领一勾、我便俯身压了下去。
他捉着我的手引我抚上丰腻臀间。初极紧,细细研磨后两人两处都出了水,抽插几十下便稍得了些趣儿。逐渐衣衫尽褪,那一杆麈柄捣软红,颤语飒声,淫水四溢,泥泞如潮。
临近那刻时我将肉具抽出,在他腿上磨着蹭着释放。停顿片刻,我捞过除下的衣物擦拭他臀股间的白浊痕迹。病秧子分外娇弱,擦着擦着咬牙又低吟起来,叫得我那处再度鼓胀。
我挺腰方进了个头,他便叫唤起来:“还不够吗?”
我抚弄他那玉柱,待他硬起来后便缩回手掰开屁股、一捅到底。知他有些倦了,于是比前次摇摆更急、插得也更深,盼望早点结束。
滋滋淫荡水声不绝,每撞一下、交合处就响起啪啪声音。我从背后抱住他猛冲,他每叫一声就让我觉得好像是两个胸膛碰撞的回音。小病秧出了不少汗,可我越闻越香,肉具仿佛又随之涨大了些。
我掀腾得正起劲,忽听他低笑起来。
“怎么?”
“我在想,”他急促喘了几口,复又笑道,“你是爱我,还……嗯、是恨我。”
我没有回答,取而代之是更激烈的冲撞。
“看吧,没有区别,哈啊……”呻吟使他的笑显得有些怪异,“在这一刻都想让我死去。”
不必否认,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一起快活,一起死去,这有什么区别!热泪自我颊边滚落。
“我舒服极了。再用力些吧,再延长一些快乐吧。”
泪珠滴落到他背脊,在滑腻的皮肤随着他时不时弓起的身躯淌下。我抚摸他的肌肤,也抚摸自己的泪水。隔着皮肉摸到坚硬骨头,再隔着骨头摸到最为柔软的心。
跳得这样的快,会不会突然停下?还是——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了,心脏还是跳动的。我在这一刻清楚意识到,我会的:即便是死了、胸膛那块软肉也还是会为他剧烈跳动。
爱你呀。流出的泪像是跑出身体的血,因为太爱你了、所以跑出来想要触碰你。我用血,用骨用心、用拥有的全部爱你呀。
我什么都没说,但小病秧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他复又笑起来:“真好,活着真好,在冬天活着格外好,在冬天活着和你在一起就是顶天的好。”
“明天也要。”我低声道。
他啐了一声,笑将起来。
“明年也要,明年的明年也要。”我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