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和王爷互穿了(143)
音姑娘是个有能耐有眼界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一二,虽是府里收养的民间医女,却从没在礼仪规矩上出过大岔,总不至于连见了平辈姑娘送什么见面礼都拿不准,非得舍近求远,请教小荣这个交情不深的婢女,显然另有意图。
而这份意图,老太太竟早就猜到了。
音姑娘的用意,就在于通过她小荣的耳朵和嘴巴,来将她与二姑娘的谈话转告老太太呀。
“噢,珠姐儿和音姐儿……碰面了。”
沈母缓缓睁开眼,眉间的褶皱里隐有愁色。
小荣俯身拜倒,急得哭了起来:“咱们府上出了这样天大的事,老太太既早得了我阿婆报信儿,怎么什么都没声张呢?奴该怎么做才好,求老太太指点!”
“你这孩子,倒先哭上了。”
沈母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原就苍老的嗓音禁不住颤抖。
“这是我老太婆的儿孙孽,你倒先哭上了!”
小荣膝行两步,扑到沈母怀中,“老太太,您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府上出了这样的事,前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处理呀!听音姑娘和二姑娘的意思,她们两个,还有夫人,都已经对真相心知肚明,她们三人无论谁先往前迈出一步,稍有不慎,都可能使侯府颜面扫地!”
沈母紧紧搂着小荣,搂着这个聪明识大体的孩子,难为她第一时间就能站在侯府的视角思考后果,就连当家的儿媳白氏,只怕都没有小荣的眼界,否则怎会擅自将音姐儿的身世瞒下,以养女的身份接进府里?
“当年,我极力反对儿子娶瑛榕,况且郑家世代簪缨,也看不上咱们行伍出身的沈家。瑛榕嫁进来后,我一直忍不下当初郑家人的轻蔑,对瑛榕从没给过好脸。后来儿子要去北疆打仗了,知道心爱的女人在我手里不可能过得舒心,非要带她一起走。走就走吧,免得我一看到瑛榕,就想起当初郑家鼻孔朝天的德行,可谁知……谁知这一去……”
“谁都不能预知,郑夫人这一去,竟殒身边境,再也没能回来。假如老太太先见,必不会叫郑夫人去送死的。”小荣泣道,“可是不管怎么说,珠姐儿暗度陈仓,是她们母女卑鄙无耻,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老太太实在不必自责至此啊。”
“好孩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打第一眼见着音姐儿,就觉着她原该养在我身边的,就好像她从来都是我的儿孙,只是阔别重逢而已。”
第49章 责罚
莲汀居邻水,院墙砖瓦便结合了江南园林的温婉风格,室内装潢也是一脉相承的清灵韵味。
然而,武官世家出身的白夫人往主位一坐,一张微显岁月痕迹的脸拉得老长,这一缕烟雨南国般的温婉便荡然无存了。
婳珠立在厅前,眼圈通红。
白夫人也不瞧她,只低眉把玩着玉珠手钏,嘴角噙着一丝怒极的笑意。
“你们两个好姑娘,真有能耐呀。传出去,我们镇北侯府的姐儿动手挠起来了,见了血,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声调不高,甚至都传不出这间前厅,可是嗓音里压着的冷意直将即将入夏的天气都冰得回了寒。
沈婳音立在婳珠身旁一尺外,左颊已敷了柔软的纱布,面纱不在,柔美瘦削的脸型便暴露无遗。
屋内婢女婆子跪了一地,都见缝插针地偷瞧音姑娘的真容。从前觉得府里的哥儿、姐儿都是美人胚子,尤以二姑娘婳珠为冠,如今见了音姑娘真容,竟与二姑娘有几分相似,却不那样娇弱苍白,秀气中多了几分明丽之感,气度清华。
“夫人,”婳珠拖着嘤嘤哭腔,细细的泪珠挂在长睫上,甚是可怜,“婳珠本想与阿音玩笑,没想到手下失了轻重,酿成大错,请夫人责罚婳珠吧——”
苦主沈婳音反而不哭不闹,淡淡地道:“据我所知,二姑娘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于女红之类也懒怠学,怎么这结庐别业山清水秀,倒熏染得二姑娘勤快起来,一大早就随身带着绣花针到我莲汀居做客了?”
“我、我……”婳珠轻轻抽噎着,眼珠一转,上前一步哼道:“说话少夹枪带棒的!我一大早听说你昨晚便到了,挂念你被城中的刺杀吓着没有,顾不得早晨天凉,赶着来看你,你竟这样说我?那绣花针……我、我那是听闻刀能避邪,手边又没有那等镇凶利器,就、就……以针代刀,特地来为你驱驱晦气!阿音你不念我的好处也就罢了,怎么反而这样阴阳怪气的啊?”
沈婳音无语,抬手将脸上的纱布贴得更服帖些,看向婳珠,“二姑娘就是‘这样’避邪的?”
婳珠一噎,旋即又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笑起来忘了袖子上还别了针,不小心蹭到了你脸上,是我不好,可是我已经给你赔不是了啊。怎么,非要我脸上也划一道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