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魔(6)
那章台、平康、北里皆是青楼,有的是做的那颠鸾倒凤的皮·肉生意,有的是陪酒不陪·睡的清倌人,而那南院则是男妓集聚做的另类特色的三陪生意。
虽然这个世道男风盛行,但一般自恃君子的修仙望族都不会去碰那男妓,至少表面上是,唯有这不顾世俗眼光的苏小公子常常大摇大摆地进出那南院。
“不若南院摄我魂……”
苏夜吊儿郎当地瘫软在马鞍上,颠地左摇右晃,叼着根狗尾巴草,言词含糊道:“本公子向来对美人怜惜,无论男女一视同仁。”
“恶心!”钟续咬牙瞪了他一眼,甩下他就御马狂奔,一骑绝尘。
苏夜嘿嘿一笑,论恶心人,在这江南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江南人多文雅自矜,心中无论怎么想的,碍于脸面都不会直接表露出来。而他苏夜可不一样,他是个实打实的泼皮无赖。按钟续的话说,他是从那市井腌臢地出生,带着浑身的一股腥臊腌臭味走出来的,比不得江南落樱缤纷的芬芳雅致和读书人浑身上下的书卷气。
钟续策马疾驰,不知跑出了多远,还不见苏夜跟来,只得一勒缰绳停了马驹,下马等待,他暗自唾骂道:“讨厌猥琐流氓腌臢泼皮无赖烦人精!”
气归气,还是得等着……
他将缰绳拴在并不算粗壮的树干上,默默发泄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要不是怕你死了对不起小姨,谁要大老远陪你去涿光山驱妖气了!真麻烦人!”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当初江南边境阻挡妖魔入侵的禁制薄弱,有些妖便挤出裂缝进了人间。
驻守在江南阻妖禁制边的钟家不慎遭遇妖族侵袭,原本就只是一些小妖,不足为惧,奈何太过突然,导致钟家防不胜防。
苏夜就这么稀里糊涂替钟续挡下妖魔一击,导致妖气侵染肺腑,不得不去涿光山拔除妖气。
钟续心想:谁要你替我挡下的?小爷我修为深厚,区区妖气又能奈我何?
他这平白无故地欠了苏夜,感觉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羞愧。
禁制边缘都是些修为低下的小妖,不足为患,确实奈何不得修仙之人,就算苏夜没挡下那一击,钟续也不会有什么事。而苏夜就不同了,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毫无根基,凡人之躯自然受不住那妖气侵袭。
妖气是慢性地持续侵入,起初还没什么异样,后来渐渐体质躁郁、日渐消瘦,直到他突然毫无预兆连连呕了几口血,钟家才重视起来。
“嘿嘿!大表哥!”
不知等了多久,苏夜才悠闲晃荡地牵着骏马,姗姗来迟。此时此刻,天边暮色将至,晚霞逆光映着苏夜的轮廓,看不太清他的脸。
但是!他手中拿着串糖葫芦是什么意思?
看他好整以暇地舔着嫣红的糖葫芦,钟续又是嫌弃又是无语。
气急道:“我在这儿等你,你就去买了个糖葫芦?”
苏夜嘬着糖葫芦笑嘻嘻递出:“大表哥来一口?可甜了!”
那糖葫芦上的糖汁伴着唾液险些滴下,钟续面色一僵,身躯往后躲了躲,免得那不知是糖汁还是口水粘在自己身上。
恶心!
着实恶心!
冷哼一声,跨鞍上马,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策马扬鞭。
“不吃就算了,这么甜,我还不舍得分呢。”苏夜嘟囔一句,快速把剩下几个失去蜜糖裹挟的山楂嚼入口中,塞了一嘴,鼓鼓囊囊,才费劲地爬上马。
他倒是不急着赶路,这马被他骑着同赶驴子也没什么区别,马生尊严尽失……苏夜从挂在马鞍上的包袱里掏出一本话本子,歪坐在马背上一页页翻看着。
这话本封面赫然挂了几个大字《仙尊在昆仑神殿的那些年》。
说的是辰巳仙尊消失在仙门的那几年被魔君囚禁后正邪之间相爱相杀,缠绵悱恻,禁断不可言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自然是仙尊高举神剑刺入魔君的心头,邪不压正,天下太平……
就这???
不如《神祇仙尊镇妖魔》的故事来的热血沸腾,也不如《魔君的掌心宠》来的暧昧不已,令人浮想联翩。
嘿,这辰巳仙尊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倒不是好奇这仙尊在仙门中威望有多高,修为有多强悍。而是说,他这么被凡人编排,就不生气?
瞧这话本中的描述,两百年前啊!或许早就作古了吧?
苏夜翻阅过的话本极多,近年来流行的大多都是与辰巳仙尊相关的,他买过几个不同的版本来看,内容都不同,出发的角度也不一样,但结局都是仙尊杀魔,天下太平。
翻到最后一页,连作者署名都没有。
怎么的?敢写这种故事还怕仙尊哪天上门兴师问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