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妆娘替嫁日常(99)

作者:一颗绿毛球


到底谁占谁便宜?

阮阮绕到他背后,解开他银冠,拨散一头墨发,就準备走,听见谢明瑞温声请求:“娘子帮我刷背好不好?”

她拒绝得干脆:“不好。”

谢明瑞毫不气馁,再接再厉:“那我帮娘子刷背。”

阮阮:“?”

“我还会按摩穴位,对舒缓筋骨酸痛有奇效。”

谢明瑞泡在热水里的手臂伸出,热得灼烫的手指顺着虎口,钻入她阔袖冬衣中,拇指用力在小臂穴位上按揉。

穴位酸涩过后,只余通畅的舒爽。

“不止手臂,别的地方也可以按,腰,还有腿。”

谢明瑞慢慢说道,一一点出她今日最不舒适的部位。阮阮稍一犹豫,被拽得躬了身,暖热水雾扑了一脸。

他有恃无恐,浑身冒着热气贴近她:“天气这麽冷,娘子浇湿了不赶紧沐浴,要得风寒的。”

等两人从净室出来,浴桶里的水早凉了。

谢明瑞将她放到床上,按着柔软厚实的棉布,吸干净身上水珠,再剥开来,眉眼弯弯:“好像在剥开一颗鸡蛋。”

阮阮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动弹,热水配合穴位按摩,舒服得她眼皮随时阖上,冷不丁听见谢明瑞问:“娘子今日,去裕隆牙行做什麽?”

阮阮如实道,“去找好木匠,帮你重新打一套书桌。”

谢明瑞给她擦拭湿发的手一顿,“就这样?”

“就这样,又不会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她眨了眨眼,将后半句咽回去,靠在他宽阔肩头,舒舒服服地睡去。

三日之后,皇城雨夹雪天气止住,天色初晴。

落潭江面四五艘小船,顺着白鹭桥下的水域,来回打捞,一队谙熟水性的渔人潜入江底,在闭气极限之际,浮游而上,对着白鹭桥上的芦笛打手势。

芦笛木然,感觉自己这回,铁定是要被赶出侯府了。

他想不通,侯府马车每月都定期修整,好好的车轮轴子怎麽就在途径白鹭桥时断裂,好好的车厢怎麽就侧倾翻倒了。

打捞船队把散架的车轮和车壁板都捞上来了。

唯独没有捞着落水的少夫人。

听闻消息赶来的明氏夫妇也立在桥边,明蓉母亲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若非明大学士和孙氏阻拦,就要陪女儿一同落江。

芦笛大气不敢喘,余光看向立在白鹭桥头的人。

谢明瑞静静伫立,整个人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峭气息,手里捏了一只滴水的绣花软缎鞋。

这是车厢里唯一捞上的跟她有关的物件。

他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青绿江面,漪澜阵阵。

渔船是从渔业商会那里调派的,商会会长看着日头随打捞耗时而渐渐西移,心道这侯府少夫人是兇多吉少,搓手为难道:“谢公子,等入夜了江边水黑,怕是不好找了。”

谢明瑞恍若未闻,被商会会长战战兢兢地戳了一下。

他目光似提线木偶,从江面慢慢转开,“什麽?”

商会会长满额冷汗,硬着头皮,讲话重複一遍。

谢明瑞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迁怒,顿了片刻,“继续找,找到彻底看不清水下为止,报酬给你翻一倍。”

他目光从霜雪初融的湿滑桥面,看到桥头堆放的马车残件和拉车马匹,车轮轴是从整根中间出断裂的,坐在车厢外头的芦笛与粉黛都没事,连马都还好好的,只有她落了水。

明知十有八九是她的障眼法,他却不敢赌那一二分。

阮阮会水吗?

会的,他记得青霄说过中秋前,她在落潭江上反複潜游。

可眼下皇城天寒地冻,落潭江的水比之中秋,不可同日而语,派出去潜水打捞的青壮渔人浮上来,都冷得齿关打颤。

她那杨柳枝条一样的身板,想跑就不能选别的方式吗?

谢明瑞一默,似乎是没有更好的方式。他与明蓉是太后赐婚的,轻易不得和离,只有意外死别,在衆目睽睽之下,连尸身都找不到的死别,才最干净利落,不招祸端。

谢明瑞立在暮色寒风里,念头百转千回,将种种可疑迹象并列起来,说服自己,她并没有出事。

惊惧堪堪压下去,困惑又起。

怎麽还是要走?最近夜夜春宵的柔情蜜意,都是演得吗?

就在今晨,她还问他,生辰那日他到底能不能休沐,甚至言笑晏晏地叮嘱,她托城中巧手木匠重新打的那套红酸枝长条书桌,今日要送来府上,让他亲自试用,看看与原来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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